“梦中人,莫不是梦中情人吧,”年轻男人以为成瑾在说笑,调侃着他,
从小到大,这小子凭着出色的‘表皮’,虏获到的女孩芳心多得数不清,偏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惹得佳人们伤心,
这样的男人有梦中情人,骗鬼吧,
“我记了她好多年,她留给我最多的却是背影,”成瑾喃喃道,声音轻不可闻,
艾德琳,终于再见到你了,
……
直到回了家,秋琳的手还被王晴紧紧握住,
“妈,”她也只敢在无他人的地方这样唤王晴,即使就她们两人如今的外表看,称呼很怪异,
而这也是为什么王晴远离王秋的原因,
“你一个人回来的吗,还是和养父一起?”王晴拉着秋琳坐在沙发上,视线都舍不得从秋琳脸上移开,如此美丽的女孩是她的女儿,王晴高兴又酸苦,她想抱抱她却不敢,是因为太贵气了吗,她不知道,
王晴的问题让秋琳垂下眉,“我陪老师过来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养父……她没有养父了,“正好可以回趟家,”
“老师?”王晴记得她女儿今年‘十七’了,
“我又回到麻省理工读书,跟着原来的导师,九月初正式开学,”她说,
王晴也没多想,她以为秋琳从法国留学美国,至于女儿原先的老师们,她就更不清楚了,
“你不怪我吧,”秋琳小心的问,擅自打乱你们平静的生活,
“傻孩子,还跟我怄气,”王晴抚摸着秋琳白色的头发,“那时候我也是说话不经过脑子,话太重了,”
老人最期望的不就是子孙同堂吗,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王晴对王秋的想念也越来越深,她开始自责,开始盼望女儿能回来看望她,可十年过去了,王秋一次也没回来过,
秋琳与母亲聊了整整一晚上,她们谁也没有睡意,仿佛为了补偿对各自的亏欠,
王晴并没有再嫁给老李,只是两位独居老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缺的不过是那张证件,
“我都是快入黄土的老婆子,还结什么婚,”王晴摇头笑道,“凑合凑合吧,我也不指望什么,幸好你,……哎,”王晴叹气,她的女儿太出色了,
秋琳却没有吭声,
她母亲年轻时遇人不淑,又为了她孤单一辈子,是时候享受清福了,
“小艾德琳,还记不记得我?”丛阮走进王家的院子,明明笑的娴淑,又好像在逗小孩子,
“你是……”秋琳想了很久,丛阮也不催她,“你是丛奶奶,”那年仅仅一面之缘,丛阮就送给她一盆价值不菲的菊花,
如今又快到秋天了,昔日空荡的院角整整齐齐种满了金桔与菊花,别墅不再崭新而清冷,多了许多人气,
丛阮笑开了花,连皱纹暴露也不在意,她压根不指望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记住自己,但秋琳给了她惊喜,
“老丛啊,这孩子有咱中国名字了,”王晴笑着对丛阮说,“秋琳,她说自己在秋天出生,就叫秋琳,”
挺拔如竹的男人走近篱笆,恰好听到这句话,
“秋琳,”他细细念着,
“小瑾,来了怎么还不进来,”王晴见到外面的年轻人,连忙热情的叫道,熟稔的语气令秋琳转头望去,
而成瑾一直都在看她,
两双墨色的眼睛对视在一起,一边是幽蓝,而另一边是浓黑,当东方的清风玄韵与西方的优雅柔美相遇,那将是何等的美妙,
成瑾对秋琳微微一笑,仿若漫山桃花盛开。
第四章 让夕阳幸福
秋琳对那个拥有一双凤眼的小男孩只有模糊的印象,若不是面前的男人眉眼依然美如春花绚烂,她恐怕认不出他,
“还记得小瑾吗,”王晴问秋琳,
“记得,”秋琳轻轻点头,
成瑾眼角的弧度更深了,
“小瑾,这次你和爱之准备在水城呆几天?”丛阮走过去帮成瑾打开栅栏门,让他进来,
“到开学之前吧,”
成瑾与父母并不在水城常住,他的父亲成崇仁经营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施工项目遍布世界各地,
当初他之所以会在斐济读书,就是因为那时成崇仁的事业重心在南洋诸国,
而几年前成崇仁把公司总部搬到了北京,成瑾回水城的机会就更少了,
连王晴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
“对了,我想起来爱之说你在清华读大学,”丛阮夸赞道,“真是好样的,”
在丛阮看来,他们这个圈子里,上清华不难,难得是凭借真才实学考上,
秋琳闻言抬眼看了看成瑾,没想到成瑾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顿感尴尬,
“小秋呢,”丛阮突然把话题转向秋琳,而她的称呼着实让秋琳恍惚,“你现在也到了上大学的年龄吧,”
老年人对小辈们关心的往往不外乎学业事业婚姻这些,
王晴替秋琳回道,“她刚获得美国大学的邀请,九月份就要入学了,”她没有说大学具体的名字,
王晴不爱‘炫耀’,而且她也不敢‘炫耀’,
丛阮果然未表现出太过惊讶的样子,
“你们先进屋坐会儿,我现在去一趟超市,”王晴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能不亲手为她坐一桌菜,
秋琳为她找的小保姆高玲年前怀上第二胎,回乡下安胎去了,这段时间吃食都是王晴自己准备的,尽管有金玉,但顿顿大鱼大肉,对身体也不好,
“我跟你一块儿去,”丛阮挎着小包跟上王晴,“年轻人的话题多,”
于是别墅只剩下秋琳与成瑾,
生疏感充斥在两人之间,他们谁也没先开口说话,秋琳不自在的拿出手机,给老师发了条短信报平安,
“你头发的颜色更浅了,”还是成瑾打破了僵局,
“基本上没有颜色,谈不上浅不浅,”秋琳抬头说,与母亲相依一夜,她也顾不上认真梳洗,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愈发显得白如雪,
没想到成瑾轻笑了一声,
“你说起话来还是这么冲,”也不能说全是冲,还带着略微的古板,一点也没有他认识的同龄女孩活泼,国外的环境能培育出这样性格的女孩?成瑾真觉得少见,
秋琳没有搭他的话,
成瑾继续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法国吗?”。
“嗯,”秋琳点头,态度不冷也不热,
成瑾也不在意,他反而盯着秋琳左手指上翠蓝的嵌钻戒指,她有男朋友了吗,
订婚钻戒早在秋琳得知婚约解除以后,摘下交还给诺南,
那时诺南眼里的悲痛,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无望的哀伤与祈求,诺南包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汗水几乎要把她枯萎的心浇灌成活,秋琳深深的明白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