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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头比他爹还高一寸,况且两人相貌极相似,李瓶儿多次将他误认为是西门庆。

    这一日,晏哥儿穿着月牙色锦袍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李瓶儿正看着丫头们裁制冬衣,晃眼一扫,脱口而出:“老爷回来了。”

    晏哥儿先闷笑几声,无可奈何地说:“娘,是我!你别整日只记挂着爹,好歹也多瞅我两眼,不要老是把我认错啊。”

    “啊,这孩子。”李瓶儿愣了愣,“前些天刚给你爹也做了一件这样的袍子,还以为是他呢。弟弟们呢?”

    五个儿子都像足了西门庆,不过那四个因身高差距,李瓶儿从未认错过。

    晏哥儿:“在前边跟着先生读书。”

    李瓶儿看看外面的日头,还没到散学的时候:“你怎么不读?跑进来做什么?”

    “娘。”晏哥儿扯着她的衣袖,似撒娇又似央求,“我头疼,考功名的事情就交给弟弟们吧。我只要好好练功夫就行了,将来像爹一样当个武官,你就别再逼我读书了。”

    “你呀!”李瓶儿伸手要戳他的额头,可惜够不着,晏哥儿机灵,立刻乖巧地矮下身子让他娘戳。只要挨了这么一下,呆会儿爹骂他的时候,娘才会救他。

    西门庆忽然从外面走进来。

    巧得很,他也穿着一身月牙色锦袍,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得岁月优待,他和李瓶儿都没怎么变样,依旧男的俊,女的美。

    和大儿子那张酷似他的脸相比,西门庆成熟稳重,晏哥儿则时常还泛着一股属于年轻人的稚气。

    西门庆平静的心情在见到大儿子时消散无踪,立刻举着扇子要敲他的头,嘴里大骂道:“又逃学!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求你考状元,起码也要识字吧?”

    “我识字啊!”晏哥儿抱头鼠窜。

    “还敢顶嘴?”西门庆一撩袍角就要去追。

    “哎,老爷,晏哥儿!”李瓶儿急得大喊。

    虽然现如今屋子宽大,也架不住两个几近一米九的大个头在这里乱跑,李瓶儿赶紧让丫头们先退下,衣服下午再裁。

    晏哥儿绕着桌椅左躲右闪,一面嘿嘿傻笑。

    西门庆气得直咬牙,边追边骂:“你有种就给我站住!”同时在心里暗恨当初把房子扩得太大了,现在连儿子都追不上。

    “嘿嘿。”晏哥儿身手灵活,边躲边戏笑他爹,“爹,你要服老啊,你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就算我站着不动给你打,有意思吗?”

    西门庆已经40岁,儿子才15岁,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年轻,怒着一张脸,遥指着晏哥儿:“你,你……”

    晏哥儿一面盯着他爹,一面四处躲闪,经过他娘身旁时,被李瓶儿一把拉住他,劝道:“别胡闹。没有你爹,还能有你?你爹让你读书是为了你好。”

    晏哥儿不敢用力强硬挣脱,因为他娘太娇小,一不注意就能被他甩飞出去。

    西门庆趁着李瓶儿捉住儿子的空档,几个大步飞奔过来,举起巴掌就要扇儿子,李瓶儿赶紧将晏哥儿拉到身后护着,扭头指责他:“有话说话,他都多大了,你还打他!”

    “就是就是,我都能说亲了,还要挨打。”晏哥儿躲在他娘身后,委屈地控诉。

    西门庆哪舍得扇到李瓶儿身上,立刻收回手,怒瞪着晏哥儿:“还没到用饭的时间,缠你娘干什么?回前院练拳去!”

    晏哥儿正巴不得,掉头就跑了。

    西门庆坐下来,恨恨地说:“四个小的都考中了童生,明年琸哥儿琛哥儿就要考秀才了,先生们说希望很大。五个兄弟,独他一个不成器,将来可怎么好?”

    李瓶儿捧来一盏茶,柔声劝慰:“老爷也真是的,每个孩子天份不同,禀性不同,为什么非得走同一条路?不如还是让晏哥儿去参加武举吧,这也是条路。”

    “你倒是想得开。”西门庆脸色和缓,轻笑两声,“若像你这样想,他不考武举也没关系,让他继承我的铺子就行了。”

    “所以你看,他就算考不上武举,也不会饿肚子,你何苦逼他?”

    “罢了罢了,你们母子俩都有理,显得我倒成了恶人。”西门庆端起茶盏,又皱眉深思。

    李瓶儿看着他的神色,问道:“老爷,怎么了?”

    西门庆叹口气,放下茶盏:“外面世道不太平,清河县的周守备已经为国捐躯,北边乱起来了。”

    李瓶儿拧紧手帕,半晌说不出话来。

    西门庆一脸沉痛,满腹担忧:“大金贼子抢占了汴梁,太上皇和靖康帝都被虏,郑皇后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都未能幸免。”

    “啊!”李瓶儿一声惊叫。

    杭州城一片安宁,前几日她还出去逛了逛,街上一丝不乱,买卖有序,没听谁说过这事。

    西门庆握住她的手:“我刚收到朝庭文书,消息还没传开。你不要担心,最近多拘着儿子们,无事不许出门,就算要出去也得带齐人手。我不担心他们,虽然年纪小,从小也学了功夫,能够自保。倒是你,最近别出门了。”

    “嗯。”李瓶儿慎重应下。

    西门庆摩挲着茶盏,顿了顿,缓缓道:“我收到康王的密信,康王在河北积极部署,欲断金人退路,还要亲自领人将太上皇和靖康帝抢回来。我……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前几年,蔡太师被参离朝,回家养老,西门庆卯足了劲打点康王这头,在康王心中日渐得用。

    他知道瓶儿最不喜欢他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前几年他扫荡那间黑店,吓得瓶儿后怕了好几日。这一回,怕是不会同意他去的。

    李瓶儿猛地站起身,急促地丢下一句:“该摆午饭了,我去厨房看看。”然后匆匆走了。

    西门庆暗暗叹口气,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让瓶儿和孩子们怎么办?能依靠谁?

    好在晏哥儿大了,也能支撑门户。

    况且,金人残虐成性,一路烧杀抢掠,朝庭软弱,频频示好,金人趁机索要大量金银、少女甚至是女童,仍然不足,还掳了太上皇和皇帝及皇室,当成奴隶一般羞辱驱赶,此等奇耻大辱,哪个男儿能忍得下?

    他虽然稳稳地做了这些年的知州,当初刚入官场却是从武官做起的,空有一身武艺却不报效朝庭,将来死了都无颜见祖先。

    李瓶儿边走边控制不住地落泪,连丫头都没带,径直走到厨房。

    厨娘见她来了,赶紧行礼,抬头时见她眼角水光点点,不禁讨好地说:“六娘,厨房油烟重,熏人呢。午饭已经好了,立刻就能摆饭。”

    “是啊,有点熏人。”李瓶儿擦擦眼角,转身走了。

    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安静地用午饭。

    晏哥儿因为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