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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1
    打马溜狗,流连妓|院,为人粗鄙不堪。一个白身,只是多了几个臭铜钱而已。

    这样的低嫁,让她如何甘心?

    当初她爹还在时,不知多少富户使人来说媒,她爹一个也没瞧上。谁知,爹一走,大哥就要推自己去做继室。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爹已经不在了,除了听哥哥的,还能怎么办呢?

    她就这么带着满腹委屈与不甘,嫁了过去。

    两位哥哥财迷心窍,将西门庆送来的聘礼贪了大半,只拿一些面上光的虚嫁妆打发她。

    西门庆很满意这位继室,他虽然钱财无数,却独缺官职,娶了吴月娘就像身上多了一件锦衣,走出去也高人一等。

    因此,也不介意对方嫁妆的多寡,婚后很是敬重月娘,处处给她脸面,赚来的银钱悉数放在她房里,想讨她欢心。

    成亲当夜,拜过天地,揭了盖头,吴月娘这才发现她的夫君一表人才,闪人眼。

    她的怨恨、惆怅被抚平了一些。

    若他再有个官职,那就更好了。

    婚后,西门庆将前头娘子留下的大姐儿放到月娘房里,托她教养。

    那时大姐儿才四岁,懵懵懂懂,又不得老爷的宠爱,寻常无事都不会问一声。

    月娘才懒得教她,不过是一个商户的女儿,教得再好又怎样?难道还能嫁进知县家?因此只派了丫头好好照顾着,再丢几本妇德让人讲给她听就万事大吉。

    后来大姐儿长大,有人来说亲,月娘备了一份嫁妆。

    凭良心说,大姐儿的这份嫁妆可比她当年嫁进来时强多了。况且,亲爹都不上心,她又何必多费银子多操心呢?横竖是要嫁到别人家的。

    吴月娘对银子有一种执念,当初若不是家穷,她也不至于嫁给一个白身当填房。

    刚成亲那几年,她面上恭敬,心里实则瞧不起西门庆,认为他除了有钱有相貌之外,一无是处。

    一身的风流债,把妓|院当家,一个又一个的小妾迎进府。像潘金莲那样先奸后娶的货色也能进府,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她从小熟读妇德,满口夫纲,贞静贤良,不嫉不妒,从一而终,这才是好人家的小娘子。

    像潘金莲那样的人也能和她做姐妹,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没承想,到了后来,老爷淫|虫上脑,和风|骚美貌的潘金莲打得火热,她差点成了后院的摆设。

    她才是正房娘子,哪儿能让这样不堪的一个淫|妇压得死死的?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反击了几次。

    幸好,老爷还是看中她官家娘子的身份,潘金莲闹到老爷跟前也没讨了好。

    再后来,李瓶儿进府。

    若说月娘对潘金莲是恨,那她对李瓶儿则是又嫉又恨。

    李瓶儿是从京城高官家里出来的,见过的世面比她这个连清河县都没出过的穷官家娘子多多了。

    李瓶儿的容貌仪礼无可挑剔,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好看。她不像潘金莲,骚在明处,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以色侍人的货色。李瓶儿不仅有可媲美潘金莲的美貌,还比吴月娘的礼仪好。

    李瓶儿性情温和,和睦待人,身边银数无数,随手拿一支金钗都是皇宫内造的,衬得月娘像个乡下人。

    月娘想起了未嫁之前,有限的那几次出门做客。

    同桌的小娘子都比她身份高,穿戴精致,头上的珠花是她没见过的,身上的首饰样样都透着精妙。她们只是客气地和她打招呼,却不肯多谈深交,因为她爹的职位实在是低,她能坐在这里已经是难得的光彩。

    一看到李瓶儿,月娘就想起当年受到的折辱,要在佛前念许多遍经才能心境平静。

    不过,李瓶儿有钱有貌又怎样?

    现如今,自己才是正妻,她只是小妾。一日为妾,终身为妾。

    李瓶儿生了儿子,吴月娘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心又浮躁了。

    西门家人丁单薄,只有大姐儿一个,谁生了儿子谁就是西门家的功臣。

    况且,老爷又得了官,穿着官服,一身威严,竟然和当初月娘心中肖想的知县大公子的身影渐渐重合。

    这就是她梦想中的夫婿,有官职有银钱,还有相当英俊的容貌。

    可是这个男人现在不仅有她,还有李瓶儿,有潘金莲。

    吴月娘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不再轻视西门庆,反而想紧紧抓住他的心,巴不得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个才好。

    于是,她变得越发贤良,老爷喜欢喝酒,她就替他买酒;他喜欢粉头,她就认下粉头做干女儿;他宠爱金莲和李瓶儿,她能忍则忍。

    可是,光这样是不够的,她必须得有个儿子,有了儿子,才算真正地站稳脚跟。

    日夜难寐,左思右想之下,一狠心找薛姑子配了胞衣生子药。

    那药腥臭难闻,难以入口,她还是咬牙吃下去,过后在佛像前虔诚地跪着,足足念了一个月的经。

    从此,她越发信佛,喜欢听好人有好报的故事。

    她想,她这么虔诚,佛祖定会原谅她的无可奈何。

    她如愿以偿地怀上了,看过她肚子的人都说是个小公子,那是吴月娘这一生最欢喜的时候。

    西门庆果然很看重她的肚子,一日两遍的询问,连潘金莲那个刺头也不敢惹她。

    到底她和这个孩子没缘份,他没来得及睁眼就去了。

    报应,报应啊!

    月娘夜夜痛哭,在剪头发都是罪过的时候,她竟然偷服胞衣药,佛祖生气了,收回了她的孩子。

    她诚惶诚恐,深感罪业深重,生怕报应不止这么一件。

    她预想成真,老爷病好后就像变了个人。

    把放在她这里的银子全部收回,连正妻的脸面也不肯给了。

    月娘大受打击,她不仅没了儿子,没了银子,还没了男人。

    可是她能怎么办?难道要去死?

    到底还是姐姐说的对:男人赚的银子,不放在你这里也是应该的,你见过谁家是娘子掌钱?

    西门庆英俊无匹,官越做越顺畅,月娘在他面前再也提不起一丝傲气,没休了她已经是万幸。

    月娘失了心志,不再动心计处处谋算,只敢老老实实地守着正房娘子的名头过日子。

    可是,到底还是忍不过,在咽气前,看着李瓶儿那张容貌依旧的俏脸,恨不能一把抓花,可惜力气不够,最后只抓了她的手。

    不要紧,不要紧,你有儿子有男人,可是我才是正房娘子,到死都是。

    我活着,你要站着服侍我。我死了,你要替我磕头守灵。

    想做正妻?等下辈子吧!

    ☆、第 144 章

    晏哥儿已经15岁,四个小的则分别是11岁和9岁。

    晏哥儿在读书上没有弟弟们有天份,但他拳手功夫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