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西门庆一说,她还当真在脑子里想了想那场景。然后,她的耻度又被拉升了一个台阶,一边推搡他一边骂道:“你可真下流,臭不要脸!”
西门庆死死扒着床板不动:“要脸做什么,那东西值几个钱?”
李瓶儿气得口不择言:“怎么不是你一边做一边尿呢?”
西门庆闷声笑:“只要瓶儿受得了,我无所谓的,好说好说。”
李瓶儿一巴掌过去,糊了他一脸。
终于到了洗三这一天。
两个接生婆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很高兴的。
她们这一趟所赚颇丰,前两天刚生下时,老爷又大赏了一回。当然了,若洗三的客人来得多些,她们得的赏赐就更多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老爷刚搬来,没亲家没朋友,能有多少客人上门啊?况且吴月娘不在,后宅没人理事陪客,怕是连女客都不会有了。
下人刚开了府门不久,张知府、王知州、李知县、赵通判及西门庆的副手副提刑千户杨荣贵就带着厚礼上门来看望。
西门庆大喜,连声让人安排酒席,请粉头来作陪。
几人由西门庆领着,一路进了后院,在厅里看了看两个小家伙,都盛赞了一番,又往盆里丢了金锁金手镯项圈之类的吉祥事物。
接生婆满脸欢喜,讨好吉祥的话一直就没断过。
李瓶儿不能出产房,呆在屋里听着外间的动静。
张知府生得肥肥胖胖,体态臃肿,抖着一脸的肥肉恭喜道:“西门提刑,大喜呀!两个儿子,难得难得!”
“多谢长官上门,下官感激不尽。”西门庆朝众人作揖。
看了一回孩子,西门庆将众人请到前院入席吃酒作乐。
酒席散了,亲自送走众人,他这才回到后院。
李瓶儿吃得好,睡得好,万事不操心,等到月子坐满,整个人白白嫩嫩的,气色好极了。
反观西门庆,至少瘦了五斤。
前后院的事全落到他头上,虽然有丫头们帮手,自己仍然要劳心劳力,不瘦才怪。
因此,西门庆心里对吴月娘有气,若不是她使性子不肯来,自己何至于劳累成这样?若是吴月娘在这里,多个人帮他看着后院,他也能轻松一些。他心里有火,不肯使人报信回清河县。
李瓶儿坐满月子,迫不及待地洗了澡,一出屋门顿觉天宽地广。
要是能出去走走就好了,大好春光不可辜负啊。
西门庆像是知道她所想,柔声道:“等定下他们的名字,恰好你也满了月,改天找个时间去庙里添些香油,给你们祈福。”
“上香?”李瓶儿高兴起来,兴冲冲道,“走走,现在就去想名字。我躺了一个月,早就躺得全身发软,正想出去走走呢。”
“不用想了,”西门庆颇有些无奈,“头回我想好的五个名字,才用了一个,还剩下四个,在里头随便挑。”
抱着孩子回到自己的小院,两人坐在榻前对着四张大纸,商量了好一阵,最后定下琸、琛这两个字。
哥哥叫西门琸,弟弟则是西门琛。
满院的丫头就琸哥儿琛哥儿的乱喊起来。
又过了两日,恰逢西门庆沐休,便领着全家人去杭州城五里外最大的灵隐寺里添香油。
西门庆从衙门里调派了许多差役跟随,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守在一旁,李瓶儿则带着三个孩子坐在一顶大轿里。
经过大街时,她悄悄掀帘朝外张望,琳琅满目的各色商铺,来来往往游人如织,男女都有。
她对身旁的绣春道:“你看,外面也有好多妇人。”
绣春抿嘴一笑:“这里比清河县的风气要好一些,不至于一年只能出去一次。”
西门庆一直紧紧观注着大轿,见六娘掀帘便走过来道:“你既然喜欢,等下回来时我领你在街上转一转。去年你的生日我身体不好,没给你办成。今年又是在船上度过的,等下补给你,带你去逛首饰铺子,随你挑选,怎么样?”
李瓶儿眼睛都亮了:“当真?”
西门庆把头一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瓶儿轻笑一声,放下帘子。
到了灵隐寺,西门庆先奉上五百两香油钱,方丈顿时另眼相待,迎进客室亲自招待,连声喊小童上好茶来,还道要点几盏长明灯给他们。
李瓶儿略坐了坐,不耐烦听西门庆和方丈应酬,迫切地想去外边走走。
西门庆察颜观色,小声同她说:“你领着丫头去走走,不要走远了,孩子留下来。”
李瓶儿朝他笑笑,又给丫头们使了个眼色。
惠庆和绣夏一人抱着一个婴孩留下来,绣春则牵着晏哥儿,跟着六娘往外走去。
灵隐寺很大,正值上香祈福的时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李瓶儿的派场也大,身边不仅跟着绣春,还有四个新买来的丫头以及小厮四个。
她沿着长廊,边走边看,每一间都没漏下,遇佛像就拜拜,上两柱香表表心意。倒不是她有很多喜欢,而是图个新鲜热闹。换了新环境,哪怕是一块土疙瘩,感觉也比府宅里的要漂亮些。
西门庆在客室和方丈闲聊,始终担着心,不放心瓶儿一个人出去,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出来。
和李瓶儿汇合,一大家子带着一群下人在寺里游逛。
春暖花开,万象更新,一派盎然生机。微风拂面,吹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李瓶儿感觉自己的心胸又开阔了一些,脸上始终带着笑。
西门庆牵着晏哥儿,看着身旁吟吟浅笑的李瓶儿:“看得出来你是被闷坏了,南边要热闹些,往后我常带你们出来。”
李瓶儿冲他眨眨眼:“老爷可要说话算话,不许反口的。”
“我是那样的人?”西门庆不服气,低头问晏哥儿,“儿子,你爹可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有啊!”晏哥儿咬着手指头,拆他爹的台,“爹答应送我的马呢?马毛都没见着一根。”
“哈哈哈。”李瓶儿畅快大笑。
西门庆恨得不行,戳着儿子的额头:“等下回去我带你骑马!”
晏哥儿聪明,立刻追问:“爹的这匹马就送给我了吗?”
李瓶儿正要想办法拒绝,才两岁半的孩子,还没半个马腿高,骑什么马?多不安全。
西门庆和她想的差不多:“等你长得比马还高的时候,它就属于你了。”
晏哥儿咬着手指头斜眼看着他爹,他还没马肚子高呢,这得等到几时?
西门庆立刻端出一副威严面孔,晏哥儿不敢缠他,转身拉着他娘的手来回摇晃:“娘,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马高?”
李瓶儿柔声哄:“每顿多吃一碗饭就很快了哦。”
在寺庙享用了一顿方丈特意准备的斋饭,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