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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这样想的,老爷这头是指望不上的了,不过是得了个养老地方而已。我家老爷之前同我说过,允我再嫁,还说要送我一副嫁妆。”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不再出声,齐齐沉默起来。

    孟玉楼接着说:“我心里也想着出去。若老爷一直在清河县当官就罢了,可他调去南边,人生地不熟,山长水远的,你们可全在这里呢!我一个人去了那边,又没老爷的宠爱,何必呢?”

    孟大嫂年纪最长,皱眉想了想才道:“那随你吧,反正也是大官人的意思,想来他也不会为难我们。就算他走了,跟衙门的人打声招呼,人家也会看他的面上多多照顾我们。”

    孟二嫂点头附合:“他只是调走,又不是丢了官职,谁敢乱来?”

    孟大姨抚着妹妹的手,真诚道:“那随你作主。出来也好,等年后大官人走了,我们再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将来生下一男半女,你老了也有个依靠。”

    孟玉楼神色动容,一时哽咽难言。

    看看快到午饭时辰,吴月娘在上房备好饭菜,派人请孟家人及李瓶儿。

    孟玉楼的弟弟孟锐也进了府,西门庆在前院招待他,还留他用午饭。

    席间,西门庆对孟锐道:“虽然我就要调走,这里的人也会给我一二分薄面,你若有了难处,不妨写信给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孟锐欢喜应下,举杯敬他。

    用了饭,送走孟家人,孟玉楼回了自己屋子。

    午歇起来后,梳洗打扮一番,让兰香去厨房要了几样酒菜,又使小鸾去请老爷。

    小鸾先去了前院,春鸿告诉她老爷在六娘院子里,小鸾只好转身朝后院走。

    因只是午歇,李瓶儿最近因为怀孕对晏哥儿的关注少了些,再加上晏哥儿缠她,她便同意晏哥儿和自己一起午睡。

    西门庆不放心,非要跟着躺下来,用双手将躺在他和瓶儿中间的晏哥儿的双腿搂住,生怕儿子在睡梦中踢到瓶儿的肚子。

    西门庆觉浅,睡了一个时辰就醒来了,正喜滋滋地欣赏着娇妻嫩儿的睡颜,忽然听见院门口有人在吵嚷,仔细听了听,认出是三娘的丫头小鸾的声音。

    他轻轻下床,将熟睡中的儿子抱出来,交给惠庆抱去侧间接着睡,然后走到院门处询问。

    李瓶儿怀孕觉多,睡得又香又沉,浑然不觉老爷和儿子已经不在身旁。

    绣春好声好气地跟小鸾说,六娘和老爷还在午睡,请她晚一点再来。

    小鸾不依,非要让她进去禀报一声。

    绣春微微皱眉,小鸾还小,性子有些毛躁,她不好说她的,只好硬梆梆地回:“老爷在午歇,我没有那个胆子去吵他。”

    正在争执间,西门庆走了出来。

    小鸾立刻不吵了,恭敬地说:“老爷,三娘请您过去坐坐呢。”

    “嗯。”孟家人刚走,三娘可能有话要跟自己讲,西门庆应了,扭头吩咐绣春,“好好守着六娘,别吵她睡觉。”然后才跟着小鸾走了。

    “老爷来了。”孟玉楼一直等在院门边,见老爷来了赶紧走出来几步,热情地把他迎进来。

    在椅子上坐下后,孟玉楼亲手递茶给他。

    “说吧,有什么事?”西门庆接了茶并不喝,开门见山地问。

    “呵呵。”孟玉楼笑了笑,心里有些尴尬。

    虽然这事是老爷最先提出来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更有一股浓浓的不舍和不甘。

    “老爷,不如先喝杯酒?”到底还是不好说出来,她只好劝酒。

    西门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罢了,她不好开口求去,还是自己主动些吧。

    于是,他问:“孟家人跟你说什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孟玉楼用手帕擦擦嘴角,清了清嗓子,才慢慢道:“老爷年后就要去江南,我祝老爷越升越高,万事顺意。老爷也知道的,我娘家人全在这边,又担心自己水土不服,所以……”

    西门庆点头:“我理解。之前说的事情依旧算数,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想过了年再出府,还是……不论如何,等我走了,你找个良人好好过日子,等下我就打点一副厚厚的嫁妆给你,也是我俩相处一场的情份。”

    孟玉楼想了想,虽然西门府不值得留恋,但月娘一向待她很好。论理,她应该陪月娘过了年再走。

    可是,老爷年后就要动身,那时府里忙乱乱的,若她少拿了哪样,将来不还得和月娘扯皮?不如索性趁老爷没走之前交割清楚。

    于是,她轻声道:“不如就年前出府吧?年后老爷的事情也多呢,只怕顾不上我。再说,我好些年没和娘家人一起过年了,这回正好补上。”

    “嗯,我知道了。那你先收拾着,妥当了就派人来跟我说。”西门庆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他还得去上房跟月娘交待一声。

    “什么?”吴月娘一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

    西门庆点点头,神色如常:“骗你做什么,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既然不愿意跟着我去江南,那就由她回家自嫁吧,难不成让她在这边替我守着?”

    吴月娘忽然涌起一股怒气,连声责怪西门庆:“老爷这是要做什么?之前你打发那些心思不正的也就罢了,三娘举止端正大方,嫁进来就是我西门府的人,哪有说半路送出府的?岂不惹人耻笑?”

    西门庆顿时没了耐性同她细说:“你不要胡搅蛮缠,事情已经决定了,我来只是同你说一声。”然后甩着袖子大步走了。

    吴月娘身子发软,被小玉搀扶着坐下来。

    她心里难受,涌出两行眼泪,哑着声音悲愤道:“把人一个个的都撵光,他安的什么心?如今我就剩下一个三娘能说说话……只有那院里的是香的,我们都是臭的,巴不得撵得越远越好……”

    小玉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月娘。

    三娘性情温柔,不爱责骂下人,出手又大方,她也很喜欢三娘。猛然间听说三娘要被打发出去,心情也和月娘一般。

    “走,我们去三娘院子,等我劝劝她。”月娘擦掉眼泪,略补了补妆容,带着小玉去找玉楼。

    “三姐,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让你有了求去之心?”吴月娘拉着孟玉楼的手,满心不舍,刚补过的妆容又被新涌出的眼泪给糊花了。

    “大姐姐的为人没得说,自从我进了府,待我如亲姐妹一般。”孟玉楼回握住她的手,慢慢剖白心迹,“只是,大姐姐也知道的,我在这府里……说句不好听的,如同守活寡。不如求去,彼此清静。”

    玉楼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三姐!”月娘大喊一声,和她抱头痛哭起来。

    哭了好半晌才分开,各自擦了泪。

    月娘:“三姐,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