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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6
    谢西门庆送上的厚礼, 并不言及韩道国那一伙人。

    西门庆收好信, 问玳安:“康王那里打点好了没有?”

    康王赵构, 生母韦贤妃,是当今圣上的第九子。刚登上太子位的则是赵桓,争着捧赵桓的人多如过江过鲫,不显山不露水的赵构甚少有人问津。

    玳安也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让他静悄悄地去康王府上送礼,送给太子不是更好么?

    热灶不烧反倒烧冷灶?

    他低着头, 恭敬回答道:“没见到康王,只见了王府的管家。我听老爷的吩咐, 送了三百两给管家,奉上一千两的礼金给康王。管家收了, 款待了我一顿饭。康王的面还是没见着。”

    “一千两你就想见康王?”西门庆轻笑出声, “这回只是打个招呼, 在他那里留下印象而已。送太多反倒不好,别人还以为你有天大的企图呢!等过年再说吧。”

    玳安摸着头傻笑。

    西门庆:“你去了可曾见到韩道国?”

    玳安:“远远地看了一眼,他并不曾看见我。我找人打听过了,他们在偏僻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居住, 韩爱姐在府中并不太得宠,至少都没怀上身子。”

    “呵呵,”西门庆意味不明地笑了,取了十两银子赏他,“这趟差办得不错,下去好好歇着,明日再过来伺候。”

    玳安谢了赏,回到下人房休息。

    西门庆在书房坐着,端着茶盏静静想事情。过了好一阵,等想通透了他才起身往后院去。

    天越来越热,进了六月后稍微动一动就出一身汗。

    李瓶儿穿着薄纱制成的交领襦裙,上身暖白色,裙子则是豆青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髻,髻边只插着一朵红艳艳的珠花。

    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做针线,孟玉楼和吴月娘也在。

    西门庆站在院子外面,透过半开的院门往里看了看,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袍子。

    他穿着李瓶儿前些天做给他的浅降色家常道袍。

    不得不说,瓶儿挑布料的眼光颇合他的心思。不像月娘,动不动就是黑、灰、深蓝三色。

    他没有进去,掉头回了书房换衣服。

    他对春鸿说:“把六娘做的那件水绿色袍子拿来我换。”

    春鸿愣了愣:“我去外面看看干了没有。”

    老爷最近着了魔,回到府里只肯穿六娘送来的三件袍子,那件水绿的昨天才刚洗过,现在也不知有没有干透。

    春鸿走出去,不多时手里捧着锦袍回来:“天气好,已经干了。”

    西门庆喜滋滋地换上,小声嘀咕:“三件也太少了些,都不够我换洗的。”有心想叫六娘多做几件,又担心她受累,便对春鸿说,“你使人去喊赵裁缝进府,就说我府上要制衣裳。”然后整整衣袖,重回小院。

    吴月娘、孟玉楼及李瓶儿三人,手里做的全是晏哥儿的衣服。

    她们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边做活一边闲聊,桌上摆着点心茶水,两盘香瓜,两盘新出的西瓜。

    月娘手里做的是大红色绸缎小衫,缝了几针,捧给大家看:“你们看,这颜色再配上金线绣福纹,晏哥儿穿上一定好看!”

    孟玉楼做的是晏哥儿的小洒鞋,停下针,捧场地看了看,点头应和:“大姐姐说的是。”

    李瓶儿绣活不好,只能做做里衣之类的东西,她手里捧着锁边的小里衣还是绣春将主要的工作都做完了,特意留给她扫尾的。

    她也跟着看了一眼:“大姐姐,他一个小孩子家用什么金线?太浪费了,用黄丝就很不错。”

    月娘摇头:“府里就他一个独苗苗,说什么浪费?我们府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比普通百姓强许多。晏哥儿穿得好看,走出去见人才体面,就用金线。小玉,你去我屋里取一团金线来。”

    李瓶儿拦住小玉:“我屋里就有,何必跑那么远?绣春,你去里间取来。”

    绣春笑着去了。

    月娘嗔怪道:“你的我的还不是一样的?又不是做给旁人。小玉,你快去。”

    孟玉楼见她二人争执不下,笑得合不拢嘴:“晏哥儿一个小孩子,你们一人一团金线,还不把他坠趴下?大姐姐,这次就先用六娘的吧。”跟着又劝解李瓶儿,“你也不要担心浪费,等这件衣裳不穿了,就让丫头把上面的金线拆下来,下回还能再用。”

    西门庆在院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这时才摇着洒金川扇子走进来,对众人说:“我西门庆的儿子,还能寒酸了?你们放心大胆地使,回头我让小厮去外面买,不要担心不够用。”

    三个女人见老爷来了,都起身行礼。

    西门庆径自坐下,招呼她们:“你们也坐。”

    吴月娘坐下后,亲手倒了一盏茶,递给西门庆,趁机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穿着水绿色的薄绸道袍,领口及袖口绣着金线云纹,衬得他更嫩了几分,整个人玉树临风,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年,却又多了份稳重。

    她在心里点头,老爷穿浅色衣裳也挺好看的。

    月娘笑吟吟的:“老爷这件绿色袍子真好看。”

    西门庆扇了两下扇子,扇出一阵凉风,舒服得很。他满脸自得,带着娇傲自豪却又满不在乎的神情说:“瓶儿做的,马马虎虎凑合着穿吧。”

    李瓶儿身子一顿,心想: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袍子是绣春她们做的,和她这个锁边人没什么关系。

    吴月娘的脸僵了一下,在肚里暗骂:既然六娘做的不好,那你就穿我送给你的啊!一面说人家做得不好,一面又天天穿在身上,什么人啊!

    孟玉楼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手帕遮住嘴,来来回回地看这三个人,眼珠滴溜溜转。

    月娘照旧还是穿着她最喜爱的大红衣裙,而自己也穿着紫棠色,在清清爽爽的老爷和六娘面前,衬得她俩像老太婆似的。

    老爷行事不羁,人又英俊,不管什么颜色,上了身就好看。六娘年纪小,肌肤娇嫩又小巧玲珑,穿得粉嫩倒也适合她。

    只有她和月娘,月娘是时时不忘自己的正妻身份,处处想与众不同。她呢,则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大,真要论起来,若她当年成亲就有孩子,现在都能做奶奶了,哪还好意思穿小姑娘的颜色?

    孟玉楼暗自想了一阵,抛开心思,笑眯眯地对西门庆说:“老爷,就快到晏哥儿的生日,您准备了什么好礼?”

    晏哥儿是六月二十的生辰,没几天了。

    西门庆哈哈大笑:“过得真是快啊,都两岁了。我倒是有心打一座金人给他,就怕他拿不动。”

    李瓶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礼送得真粗俗。

    “怎么,瓶儿有意见?”李瓶儿的眼神没逃过西门庆的眼睛,他摇着扇子,桃花眼含笑,戏问道。

    “没有。”李瓶儿端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