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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挨近些,转念想到自己一路风尘仆仆,身上脏污得不像话,便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你进去伺候我洗个澡,好换身干净新衣。”

    李瓶儿初到庄子时,西门庆就将自己的衣服分了一箱子送过来,以便来了也能有衣可换。

    李瓶儿推开他的手,轻笑道:“让丫头伺候您去就行了,我还要喝药呢。”说完,她悄悄对绣春使了个眼色,后者知机,慢慢退出去。

    “又哄我,你这模样哪像还在吃药的人?”西门庆自觉拿住了她的把柄,以为她在跟自己闹脾气,颇上道地调起情来。

    恰好绣夏端着药碗进来了,碗口还冒着热气,她对李瓶儿说:“六娘,药好了,可要现在喝?”

    “就现在,拿来吧。”李瓶儿赶紧道,心想这真是一个贴心的好丫头。

    西门庆皱眉看向那碗药,问绣夏:“怎么还在吃药?吃谁的药?”

    绣夏回道:“上回请的老大夫开的药,还有好几天的份量呢。”

    西门庆重新捉住李瓶儿的手,不停地摩挲着,仔细看着她的脸,道:“我瞧你看着已经大好了,是药三分毒,可别乱吃药。乡下大夫能懂什么?下午跟我回去,再把任医官请来,让他给你仔细诊一诊。”

    李瓶儿抽回手,捂着嘴笑:“是何医官,不是任医官。任医官可治不了我的病,治死还差不多。”

    “打嘴,打嘴。”西门庆将忽然空了的那只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两下,“最近忙昏头了,连人都记错。好在我没忘了六娘,一有空就来看你了。”

    李瓶儿:“你忘没忘了我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您该去洗漱了,我正好趁这时间把药喝了。”

    绣春赶到倚翠的屋子时,倚翠早就通过院里的小丫头知道老爷来了。急忙忙地重新梳妆打扮,她把老爷和李瓶儿送她的金簪全插到头上,珠翠满头,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芒。

    绣春推开门,催促道:“老爷要洗漱更衣,你还不快点?”

    “来了,来了。”倚翠扶了扶簪子,站起来,跟着绣春一路小跑到了上房。

    “倚翠?”李瓶儿见倚翠进来,像见到了救星,“快扶着老爷进去洗洗。绣秋,去拿一身新衣给老爷。”

    “老爷,走吧。”倚翠扭着腰朝西门庆见礼,像一枝被人折断的柳枝似的,既柔又媚。

    西门庆眯眼笑了,站起身对李瓶儿说:“罢了,你先喝药,就让丫头伺候我得了。唉,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见我来,硬生生地就将我推给丫头。你是病人,我这会儿不和你计较,等下再找你算账。”说完,由倚翠扶着进了隔间。

    “呸!”李瓶儿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进去了,这才在心内暗暗呸了一声。

    绣夏将药碗端上来,李瓶儿摸摸碗壁,见温度合适,端起来一饮而尽。绣春赶紧递过来一碟蜜汁果脯。

    李瓶儿捏了一颗送进嘴里,来昭和来宝一人捧着一盆菊花进来。

    李瓶儿看看屋子,最后指着西窗的榻前,让他们放下。

    来昭和来宝放下花盆,出去了。

    李瓶儿端着果脯碟子,走到榻前,歪靠在榻上,一边吃果脯,一边赏菊。

    不得不说,和这两盆相比,之前她院子里摆的那些菊花真像是野花,端的说不尽的美艳风流。头一盆的花瓣细长而卷曲,花蕊处的花瓣像婴儿攥紧的小拳似的紧紧朝内抓着,外侧的花瓣细长略弯曲,一瓣瓣地伸展着向四周垂下,活像在花盆上面开了一个白色小瀑布。

    另一盆开得极大朵,像一个小彩球,花瓣粉中夹黄,贵气的像牡丹似的,散发出郁郁清香。

    “哇,六娘,您看,这两盆菊花真漂亮。”绣春凑上来,围着观看。

    “来,来,你们也都来看看,大家一起欣赏。”李瓶儿招呼其他人。

    绣夏笑笑,也凑上来看了看,嘴里惊叹不已。

    绣秋抱着一大捧新衣,笑着说:“我先把老爷的衣服送进去再出来看,你们可得少看一眼,千万别把那花给看没了。”

    李瓶儿听见这话,笑了笑。

    绣秋抱着衣服进了隔间,一抬头就见老爷脱得精光光的,正躺在澡盆里,倚翠卷起袖子,一双嫩白的手在老爷胸前不断揉搓着。她脸一红,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赶紧退了出来。

    倚翠看着绣秋那副老实模样,没有作声。又揉了几下,她轻声问西门庆:“老爷,要不要再加点热水?”她凑得极近,说出的话像喷气似的全部灌进西门庆的耳朵里。

    西门庆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李瓶儿,不耐烦在这里瞎耗时间。他睁开眼睛,冷冷道:“快点洗,我还要出去陪六娘。”

    倚翠略略吃惊,不敢多问,这才真正替他洗起澡来。

    西门庆洗漱毕,穿着便衣,戴上巾帻出来,就见到李瓶儿似女王一般,歪靠在榻上,嘴里含着果脯,一双明亮的大眼含笑看着菊花,风流媚态尽现。菊花一白一红,衬得身着绿裙的李瓶儿更加娇嫩美艳。

    “哎呀,菊花都成了你的配衬了。”西门庆拍掌轻笑,“多亏我想着一定要送两盆给你。”

    他走到榻前,坐到对面,道:“有花有美人,就缺美酒了。绣春,让厨房张罗一桌好酒菜,即刻送来。”

    绣春去了。

    李瓶儿笑着招倚翠招招手:“过来,老爷在喊你这个美人呢!”

    西门庆冲倚翠摆摆手:“你下去吧,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一换,等下不用你伺候了。”

    李瓶儿含笑看着倚翠被水溅湿的双袖及胸口,也不问什么。

    倚翠心里委屈,福了福身,无限遗憾地下去了。

    绣春刚去厨房吩咐完毕,出来走到长廊上,撞见满脸委屈的倚翠,她笑了一声,讥讽道:“倚翠,怎么不在屋里?你的金簪都歪了,快去整理一下吧。”

    倚翠憋着一口气,不敢和她置气,不言不语地走过她身边。

    一丈青候在门外,听见这一幕,轻点着绣春的额头,悄声道:“你干嘛老找她的不是?给六娘听见了又要怪你。”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倚翠这姑娘心越来越大了,打扮得比六娘还贵气。看她那几根明晃晃的金簪,今日六娘头上一根都没呢!”

    “就是,”绣春皱皱鼻子,“我就看不惯她那副小老婆的样子,老爷还没说提她做第七房呢,你看她狂的。”

    “别说了,你快去伺候着,小心等下六娘喊你。”一丈青将她推进房,自己站在门外。

    不一时,来昭来了,见自己老婆站在上房门外,小声问:“老爷带了酿螃蟹来,要不要摆上两盘?”

    “摆,当然要摆,让六娘和老爷一起吃。老爷带来的东西,却没上桌子,他还以为六娘小气藏私呢。”一丈青道。

    来昭点点头:“那好。”他招手喊在院里玩耍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