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信:“老爷太太!今天街上那个冤大头上咱们家来了!”
第十七章挟持
张鄂特意让人先把今天买的东西送回营子,又买了两壶好酒,两盒好茶,打听来姜文平时喜欢画画,又买了两只上等的画笔,给纪氏买了绸缎,抱了个满怀才上门来了。
姜文看到他这样,还以为是上门来提亲的,瞪了眼边上引人进来的管家,张鄂连忙说明了来意。
他不敢明说钱昱的身份,只说是本次带兵的主帅。
那也是大将军!
还真伺候将军去了啊。
姜文吓得一个蹲儿,直接坐地上了。
后头听着的纪氏也坐地上了。
张鄂把东西放下:“这都是我家爷让我拿过来孝敬二老的。”
姜文爬起来给他作揖,张鄂避了下也受了,姜文让准备好酒好菜要招呼他,张鄂摆摆手说不必:“我也是奉我家爷来给姑娘报个平安,话带到就是了。”起身要走。
后头纪氏满头大汗冲出来,手里抱了一堆东西,有姜如意平时爱吃的零嘴,还有她泡脚的药包。
当天,姜如意就吃到了她最惦记的牛肉干。
钱昱那边也沾光,得了她一小碟,张鄂得了钱昱一句“事儿办得不错”,然后也被赏了一小块。张鄂当场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谢爷的赏赐!”最后挨了钱昱轻轻一脚,和一个“滚”字。
张鄂决定永远不吃这快牛肉干,他要把它保存起来,这是他远大前程的迈出来的第一步。
吃了好吃的,三天姜如意就能下床参加奥运会,钱昱特意把胡军医喊过来问:“今天能操劳了吗?”
胡军医颤颤巍巍,他其实想说再观望个两天,毕竟发热这种东西总喜欢反复。
最终,钱昱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说了个“赏他。”
胡军医就盯着张鄂嫉妒的眼神退了出去。
凭什么他忙前忙后这么多天才得爷一句夸,他一句话就行了?
晚上练完字的钱昱,专门沐了浴,换上平日在府上穿的宝蓝色的常服,鉴于是冬天,就没有把府上的折扇拿出来,一切妥当,这才让人点着灯笼去隔壁小帐篷。
半个时辰前,姜如意正在给自己泡脚,用的就是纪氏托张鄂带进来的药包。
黄丫搬了个小坐在一边看她泡脚。
钱昱让张鄂给她身边安排几个人伺候,张鄂在帐篷里挑了一圈,窑子里的那帮不必说,还有上次打过架的也不行,模样漂亮的更不行!万一哪天三爷过来,瞧对了眼可怎么办?
然后找到了黄丫。
他记得上回这帮小娘儿们打架,这丑丫头还帮姜姑娘来着。
就你了。
黄丫进来就给姜如意磕头:“见过姑娘。”她被爹娘死契卖进了营子里,说好听点伺候军爷的,说难听点就是军妓。她以为她会死在这儿了,好几次跟她一样被死契卖进来的那些人,好端端地走出去,是血地被抬回来,脖子上脸上全都牙印子。
她偷偷过去问谁咬的啊!她们就哭。
后来她偷听她们说话才知道,那些都是她们伺候的那些军爷给啃的。
有些人就这么烂着,又没有大夫来瞧,刚歇两天又被抬了出去,后来再没进来了。
八成是死了吧。黄丫想。
还好她爹娘把她生得丑,旁边又有这么多漂亮的比着,她还真一次都没被带出去过。
黄丫来的时候,姜如意还在病着,眼睛都睁不开,眯成一条线看了她一眼又睡了过去。
黄丫怕她记仇,就利利索索把屋子里的活全干了,把能抹的地方全抹了,张鄂买回来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扔在桌上,她把手洗干净了,分门别类地放好。
看到桌上的点心,还有其他的小零食肉干,咽了咽口水,忍住还是不敢吃。
等姜如意烧退了人清醒了一些,她就忙前忙后递药递水,姜如意抓起小几上的一把花生酥黄丫的怀里:“想吃就吃吧。”
黄丫感动地都要哭了,抹了把鼻涕跪在地上给姜如意磕了三个响头。
姜如意两条腿没力气下不来床扶她,气若游丝地说:“以后就咱俩的时候,你不用跪我。”
她这么说,黄丫可不敢。
从被张鄂带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姜如意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她的主子。
现在主子对她这么好,还不念旧仇,她都恨不得替她生这场病。
姜如意按完了膝盖,黄丫用手巾给她把脚丫子擦干,又给她抹上羊油,姜如意抹完了,把羊油往她怀里一推:“给你自己的手也擦擦。”她上面的冻伤她早就瞧见了。
黄丫不敢,姜如意吓唬她说:“你的手烂了就不能伺候我了。”
吓得黄丫赶紧舀了一坨黄油在手心,使劲儿搓着上头的冻伤,心里念叨着:好祖宗啊,你可千万好起来啊!
姜如意坐在,一时不知道是哭是笑。
这时候外头传来脚步声。
一听就不是三爷的,也不是张参军。
他们走路都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她的帐篷挨着主帐,门口又有士兵站岗。
姜如意对黄丫使了使眼色,黄丫点点头,在桌子上拿了块熏得硬邦邦的肉干,握在手里,然后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去。
姜如意左右看了圈,也只有肉干最硬能做武器,手上也拿了一个,紧紧地攥着。
外头传来一声:“如意妹妹——”
听声音她不知道是谁。
外头又唤了一声:“我是你的顾哥哥呀——”
帘子一动,外头的人要进来,姜如意赶紧对黄丫说:“我不认识他!把他打出去!”
黄丫别看个子小,力气倍儿大,抄起干瘪瘪一块熏牛肉照着来人脑袋噼里啪啦移动乱打,姜如意眼花缭乱,只能听见外头那人汗哎哟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没了动静,黄丫还是举着熏肉站在门口,嘴里鼻子里呼哧呼称着喘着气。
没想到,刚静了一会儿,外头又传来那人的声音。
“如意妹妹,你的心就这么狠?”
“是我伤了你的心,可纳妾这事儿全都是我娘的意思,早知道你会这么样伤心,我就该退了那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