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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换装,一扫眉间倦怠,朝一旁立着的岚公公道:“把酒拿来罢。”

    岚公公喏了声,绕过穿花绣锦的云绸屏风,半晌端出漆红托盘,那方木盘上盖着黄绸,隐约可见里面酒壶模样。

    皇后唤我坐,我坐到一溜黄藤椅的末尾,岚公公手脚利落将托盘放到我手边的几案,撩开盖着的黄绸,浅笑与我道:“苏姑娘,请吧。”

    我不明白,皇后方才明明说觉得赐死我会让她与四哥生隙,这会儿为什么又要赐我酒。

    我端起酒杯,望着杯里泛着酒香的佳酿,颇有点胆寒。

    禁闭的殿门猛地被推开,四哥扫视殿中,先时望着我,然后望向我手边的托盘和手里举着的酒杯,最后把视线收回,推开殿门的慌张收敛了些,缓步走到皇后跟前跪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坐在首座,岚公公给皇后添了杯茶水,茶香浓郁,夹杂殿内熏香,沉重的很是让人喘不上气,皇后声音依旧:“裕王过来请安而已,何以这样面色匆忙。”

    ☆、第 31 章

    皇后并没有让四哥起身,所以四哥还是跪着,华楚背脊挺拔,眉间却淡的很,抬眸望着皇后,问道:“母后召见苏瑄进宫,不知何故?”

    皇后浅笑道:“裕王想必听说了京中传闻,这女子留不得,本宫赐酒成全她的名节。”

    “母后有所不知。”四哥揖手,袍袖高举,与皇后礼道,“苏姑娘是儿臣府上歌姬,月前太子来府,儿臣向太子举荐此女,太子欣然笑纳,再者,太子成大事者,如何会因一介女子与兄弟争风吃醋,坊间流言不足为信,若因此葬送人命,儿臣于心难安。”

    皇后大约等的就是这句话,侧过头望了我一眼:“苏瑄,裕王所言属实?”

    四哥也望了过来,素来冷情的人一旦沾上情字,也是十分不理智,人是太子藏得,与他什么相干,皇后迫他说出这句话,不过就是等着日后陛下问起,能将太子撇的干净,四哥这样上赶着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就不怕他的心上人于心难安么?

    我骨气了一回,也跪倒与皇后道:“回娘娘,并不是裕王所说的这样。”

    “苏瑄不幸被贼人掳走,幸得太子搭救脱险,山崖之下两天三夜贱妾与太子互定终身,此事太子可以作证。”

    我咬定太子不松嘴,让皇后的脸色难看了些,华楚回首望着我,面色如水,沉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皇后冷笑了声,“裕王,本来看在她是你府上出去的,本宫想饶她一命,看来她不想领情,既这样,本宫就遂了她的心意。”

    皇后想杀我以保全太子的名声,朝岚公公使了个眼色,公公端起酒杯送到我跟前。

    四哥蓦地起身,一把将酒杯打翻,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望着四哥的眼睛,还是冷清清的一双眼,连一丝情绪都没有,可是攥着我的那只手,紧的腕子生疼。

    皇后没想到向来持礼的四哥也有冲冠一怒的时刻,顿时错愕住,一石二鸟本打算卖四哥一个人情顺便洗白太子的想法付之东流,正思索后招,四哥却回身与皇后道:“母后,儿臣告辞。”

    四哥拽上我出门,我回首望着皇后的脸,那脸苍白着,氤氲汹涌怒火的眸子正凝视着华楚的背影。

    说实话,即便是太子也未必会因为我跟皇后翻脸,就是翻了脸,也不会连一句圆场的话都不说。

    当众给皇后没脸,事后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真不像四哥的作风。

    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夕阳橙澈,可能是光线的渲染,目之所及的景色苍凉的过分,华楚的掌心是冰冷的,大约大病初愈,不时嗽着,我想跟他说两句话,但是四哥把我隔开,我跟他之间像是有堵气墙,不然为何他始终距离我两步远。

    四哥在前,我跟在后,我们两尚未走出宣恩门,便听见身后有声唤着:“殿下留步……留步……”

    我回首望过去,是跑的差点喘不上气的岚公公。

    华楚回过头,眉间清冷,淡淡问道:“岚公公追来作甚?”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老奴转告殿下,今日的事情是殿下误会了娘娘,娘娘并非有意为难殿下府里出来的人,请殿下不要多心。苏姑娘既然和太子定了情,再住到裕王府,届时恐怕更加重那些蜚短流长,眼下太子妃待产,住到太子府想来也不大合适,娘娘想来想去,还是桓王府稳妥些,就让苏姑娘以太子妾室的身份暂居,太子妃生产以后再迎入太子府不迟。”

    岚公公说皇后并非有意为难,我觉得皇后是故意的,起码这次绝对是。

    皇后明知四哥这样在乎苏瑄,还绵里藏针,顺水推舟的把苏瑄赐给太子做妾,出嫁前让住到桓王府,不就是想让他俩最后相处的日子都不给,以后苏瑄是太子府的人,她再下手整治不迟。

    姑且,只要苏瑄离开了裕王府,华楚就再护她不住。

    说实话,难怪皇后抱怨四哥跟她不亲,在我还是华仪的时候,母妃早亡,皇后算作我后妈,都未必像算计华楚似的算计过我。

    可是华楚有两个娘,亲娘视他如草芥,皇后待他如眼中钉,还不如一个娘都没有。

    ☆、第 32 章

    我望着四哥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四哥淡淡应着:“如此甚好。”

    其实如果我是真的苏瑄,听见这句话心里该会痛死,可是这皮囊里现在装的是我华仪,我听见这句话,就只顾着心疼四哥了。

    四哥送我去桓王府的路上一言不发,玉白的脸上星眸半闭,恹恹靠着马车,似乎先前好不容易养好的精气被折腾去不少,我凑到四哥跟前用绣帕帮他擦汗,华楚挪开脸,避开了我的手。

    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我心中颇为忐忑,有些疑惑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坐到四哥身边,手肘碰了下他胳膊,我以为华楚会装死到底,打定主意这一路上晾着我。

    但四哥在苏瑄面前,一向与我对他的印象,有很大出入。

    或许是嫌我烦,华楚睁开眼望着我,神色淡漠的很,单手拽住了我胳膊,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他的声音很平,半点听不出恨意,可是眼神却凉的像冰水,让我不寒而栗。

    四哥不是第一个说恨我的人,但是从他口中说出这话,比言昭伤人百倍。

    冷不丁听见这话,扎的我心头一痛,眼里蓦地蓄了泪水,可是四哥只是淡漠的看着我,像是想要透过我看见别的什么,攥着我胳膊的那只手稍一用力,将我推到软榻,他凑到我跟前,遮住了我的眼睛。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我眉心,我慌忙挣扎起来,虽说我现在是苏瑄,但是道德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