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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你看看,我爱的那个少年,他再也不会发光了。”

    陆之暮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去看。

    楼下的草坪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身形瘦削得可怕,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一直蔓延到衣袖,头几乎被绷带覆盖,看起来像个活体木乃伊,毫无美感,甚至有几分骇人。

    陆之暮目光依旧清冷,像是不为所动。

    唐诗缓缓收回了目光,憋回去眼里的涩意:“陆小姐,虽然我心有不甘,但,师辰他真的爱过扶夕,你就当放过他,如果扶夕真的……死了,你哪怕带他看一眼她的墓穴让他死心,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真的不行吗?”

    陆之暮也收回了神色。她回头看唐诗的脸,她也瘦得厉害,被折磨得不轻。

    “现在给他看,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陆之暮盯着她陡然愣住的神色,声音轻轻,像是叹息:“不要觉得是别人不肯放过你们。被折磨的不只你们两个。”

    唐诗身形晃了晃,脸色陡然苍白。

    正文 45.第45章

    鹿禹稱在医院挂了三天水才算好。

    出院那天, 陆之暮还是一个人去接的他。

    她从手提袋里拉出一条灰色围巾, 踮着脚尖要给他围:“外头刮风, 可冷了。”

    鹿禹稱好看的眉头一皱:“不要, 丑死了。”

    陆之暮手一顿,脸上笑意止住,侧眸瞪他:“我织的。”

    鹿禹稱一愣, 目光缓缓移到窗外。

    隔了会儿,声音有些低:“还是戴上吧。外面风……有些大。”

    “哦。”

    陆之暮冷着脸,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切, 不就是个死傲娇小破孩嘛。

    从医院住院部走到停车场, 陆之暮掏了掏包,然后握着车钥匙举到他面前,摊开。乖乖巧巧的样子。

    鹿禹稱回看她。

    隔了会儿, 陆之暮无法,只得老实说:“我不会开。”

    鹿禹稱都笑了, 看着她坐进车里,发动车子, 问她:“那这车怎么来的?”

    “余响开来的。”陆之暮脸红了红。

    “余响呢?”

    “我叫他自己打车先回去了。”

    “……”可真行, 鹿禹稱转回去专心开车出去, 心想,陆之暮真是继承自己的衣钵。

    出了停车场。

    鹿禹稱缓缓把车开上正道,顺便问她:“说吧, 想去哪儿?”

    陆之暮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想了想, 大概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噤声。

    过了会儿,她反问他:“你今天忙吗?”

    鹿禹稱余光瞟了瞟她一脸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摇头:“不忙。”

    “c区有个大的游乐场你知道吧?”陆之暮一脸兴奋,想了想声音又低了下去,“去那儿……可以吗?”

    鹿禹稱点头。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停在了游乐场门口。

    鹿禹稱注意到陆之暮望着远处的摩天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然后她转过头来,冲他咧嘴笑开:“你来过吗?可好玩了!”

    鹿禹稱摇头,手指下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下了车,陆之暮凑近他,双手攀上他的臂膀,仰头看了一眼缓缓旋转的摩天轮,然后弯着眼睛对着他:“那今天我带你玩,真的很好玩的!”

    一向小气的陆之暮很大手笔的买了六张票,承包了一个舱。因为人不算多,售票员对她这种人傻钱多的行为不置可否。

    摩天轮的视野很好,缓缓上升的时候可以把c区左侧极有名一座山和右侧的繁华都市看得一清二楚。

    陆之暮兴奋地左看右看,像是看不到鹿禹稱偶尔探寻的目光。

    反而还拉着他:“哎呀,你快多看看呀!我花了三倍的价钱!得看够本才行啊!”

    鹿禹稱顺从地越过窗子去看,小舱还在升高,陆之暮忽然拍了拍他,格外兴奋地给他指:“哎!那里有个建筑是不是特别像猫的脸?原来还在啊。”

    末了有些遗憾,“其实晚上看的时候更像的,有灯。”

    陆之暮笑弯的眼睛在玻璃上若隐若现。

    鹿禹稱侧头看她。

    她也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敛了一些,眼里有星星点点。

    “鹿禹稱,我17岁时来过这里的。那时候它刚建起来,我爸妈为了给我庆祝生日,开车带着我,还有我最好的朋友,从t市一直开到b市。就为了玩这个。”

    “我高中时候有个最好的朋友,她叫扶夕,特别有才华。我一直觉得她是天生的诗人来着。”陆之暮笑了一下,眼神躲闪了一下又收回来,“这么看,你应该不算我见过的第一个天才啦。”

    鹿禹稱一直垂眸看着她。

    隔了会儿,他忽然抬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围在了脖子上,小脸圈起来大半:“冷。”

    哪会冷,里头开着空调。

    陆之暮吸了吸鼻子,双手继续趴在窗户上看:“嗯,有点。”

    “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们这些天才的。随便做什么都甩普通人一大截。”陆之暮的声音隔着围巾,有些闷,“那时候我爸妈也可喜欢她啦,常夸‘小姑娘写的东西可真好’。我们一个寝室,我被她各种智商碾压啊。我一度觉得自己不适合也不配写东西,不管怎么琢磨,都比不上扶夕寥寥几笔的。”

    鹿禹稱想,他应该拦着陆之暮的,一开始不答应她来,或者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往下说。

    他听过太多人的倾诉和故事了,这一次可不可以选择不听。

    可他阻止不了,她是陆之暮,他阻止不了。

    于是她的故事还是从她隔着围巾的浅浅声音里,穿透他的耳,进到他的心。

    陆之暮和扶夕相遇在高中,两个同属第一次住校的少女对床。

    第一次照面,陆之暮爸爸妈妈带着懵懵懂懂的她进寝室收拾东西,有个体型壮硕的姑娘占了贴着她名字的靠窗位子,陆之暮战战巍巍,拉着爸妈说算了,她没关系。

    对面忽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