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里,你怎么能把饼干放在冰箱里呢?”
“……”
“你不知道会受潮的吗?”
我非常的认真而且严肃:“这样不好。”
我那样说的时候,他显然被我的正气凛然喝了一跳,然后就不再争辩了,拿起我放在旁边的凉西瓜,挖了一大口放在嘴里:“所以,适合放在冰箱里的,还是西瓜?”
我现在很饿,拿清汤寡水的西瓜换饼干我也认了。
我拿着他的饼干上楼:“以后切忌把饼干放在冰箱里。”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才没连上的校园网页打开了,我上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得了个90分。我很高兴,一推房门,看着楼下正捧着我的西瓜解渴的叶海说:“我那里还有桃子和酸奶,你想吃就都吃了吧。”
“你怎么突然发了善心?就因为那半袋饼干?”
“上次考试,你不是问我能不能及格吗?我刚刚看了,我得了90分。”
他笑起来:“是吗?恭喜你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是不是当上潜水组的副组长了?”
有这样一件事?
我给忘却了。
再说,怎么可能呢?
这个时候过来解围的是遛猫回来的张阿姨,手里拎着一小袋红杏子,很兴奋:“我跟你们两个小的讲,我新学一方子,专门做杏子酱,我这就做,做好了给你们尝尝。”
她看看叶海:“小叶你刚洗完澡,就把衣服换了啊,怎么穿个浴袍就在屋里晃啊?这还有姑娘在呢,你这样合适吗?”
叶海被她说的无地自容,一低头就上楼来了。
我眼看着老太太凌厉的眼神向我袭来,估计下一句话就是冲我的了,赶快缩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严实了。
晚间新闻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张阿姨的杏子酱弄得了,叫我们下楼去吃。我想她难得大方一次,就给她个面子,下了楼来。
叶海也下来,穿戴的居然像上学一样整齐,t恤都掖在运动裤里面了,我笑着说:“对了。这还有老太太在呢,注意仪容仪表啊。”
张阿姨把杏子酱给我们一人盛了一些,端上来的时候说:“吃啊,使劲吃。”
她回身进厨房刷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对方的容器,很好很公平,两人的杏子酱都不及碗底厚。
叶海说:“老太太让谁使劲吃呢?都不够我一口的。”
我说:“交了那么多钱的房租,就这么回馈消费者啊?”
叶海:“我交了一年的呢。”
我过去打开冰箱门一看,又是老伎俩,她在冰箱里给自己留了满满一小盆,我跟叶海对着摇摇头,一起小声道:“忒抠门儿了。”
不过,张阿姨的杏子酱味道还是不错的,我跟他吃完以后都咂咂嘴。
待她睡觉以后,我们研究了一下她自己的那一盆杏子酱,偷吃是吃不成了,她用的是微波炉容器,上面居然是有极细致的刻度的。
我愤愤地说:“明天下午她可能还去颐和园,趁她不在,我买上5斤大杏子,我做上一大锅。我请你吃。”
叶海道:“我来买杏,你只管做好了。不为别的,咱争口气。”
我俩一起上楼的时候,很有种头仇敌忾的感觉。
第二日是星期三,照例下午没有课。我在食堂吃完中午饭就回家了,进了家门,发现叶海已经回来了,张阿姨不在,他用她的电视机打着电子游戏,看到是我,扬一下眉毛打个招呼,又指指厨房里面,那有一大盆子的大红杏子,被洗得干净透亮的放在厨房的桌子上。
我也不含糊,立即洗了手,又戴上一次性手套将杏子核一个个的掰出来,然后把果实压碎。
叶海结束战局,过来看我干活儿,我问道:“你说,我把皮剥掉不?”
他想一想:“我觉得不用,杏子的皮也不硬,吃上去会更有质感。也许……”
“你说,你说。”
“你也不用压得那样碎,有一些大的块儿在里面,就像果冻里的夹心。”
“有道理。哎你说,我不用白糖,用冰糖会不会更好?”
“好主意。冰糖更健康。用老太太的,我帮你拿。”他说着加了一大把的亮晶晶的冰糖进去。
“要是加点盐呢?”
“为什么?”我问。
“冰淇淋里都加一点盐,甜味会显得更甜。”
我试着放了一点点盐,果不其然。
我捏啊,我拌啊,我加热啊,我翻搅啊,满屋子都是杏子的香气,满屋子都是夏天的气息。
我跟叶海大呼小叫的打完了一圈《古墓丽影》,那酱已经冷却下来了,又红又艳又香甜,我抱着锅舀了一大勺放在嘴里就幸福的不愿意说话了。
他拿过去,也吃了一大勺,然后跟我竖起大拇指:“还真不赖。”
“还是你的合理化建议好。”
“共勉,共勉。”他笑嘻嘻的说。
“哎,你说,我们要是配着酸奶吃,会不会更好?”我吃了几口说。
“你的酸奶放的时间恐怕有点长了……”
“酸奶本来就是发酵的啊。”我去把我的蒙牛酸奶拿过来,拌了一小盅,果然更好吃了,叶海吃了一大碗。
张阿姨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吃腻歪了,还剩下不少呢。
我给她盛了一大杯说:“那,阿姨,我做的,你也尝尝。使劲吃。”
张阿姨拿手电看煤气表的时候,叶海在楼上笑得都不行了。
男孩子为什么要吸烟呢?
因为吸烟有益健康。
因为吸烟不会让他们拉肚子,直至起不来床。
不像零食或者说杏子酱一样。
第二天叶海的状况出的很大,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腿都打晃了,一屁股坐在二楼的沙发上跟我说:“我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你给我倒点热水行吗?我都脱水了。”
我拿水给他,手足无措:“我,我,可是我……”
“对啊,”他喝一口水,仰头看我,有气无力的,“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拉肚子啊?”
“我,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害我啊?”他看看我,“我刚才上校园网了,你们潜水组贴公告说周五出海,你,”他歇一口气,“大姐,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吃一样的东西,他成了这个样子,我却没有任何问题,东西又是我做的,我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他眉头一紧,又要去洗手间,临进去的时候回头看我说:“我相信你无辜,你上学去吧。不过你现在知道了,有时候就是巧合,可能也不是谁害谁。”
我这一天都没上好课。学校医院没有好药,我出了校门用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零用钱给叶海买了些特效药和罐头,回了家放在他门口。
我还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