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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的人也多数都认识他,加上他待他们客气有礼,下人们待傅宁也渐渐亲密起来。

    小厮苦笑:“二房里送来的药膳,郎君不肯吃,让立刻送回去。”

    傅宁的眸光在食盒上掠过,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三郎可让你带话过去?”

    小厮摇摇头,“未曾。”

    傅宁笑了笑,“快去吧。”

    说罢自己抬腿挪步进去找傅渊。

    傅渊昨夜里因想的事情多,一早神情也显得有些疲惫,正撑着额头在桌案上闭目养神。

    傅宁的脚步很轻,见傅渊没抬头,就主动给他轻轻倒了杯茶。

    傅渊张开眼睛,蹙了蹙眉道:“你何须做这些事?”

    傅宁微笑:“三郎院子里伺候的人少,热茶都续不上,不过举手之劳。”

    傅渊神色还是不豫:“你的手是提笔写字的,做这些,不妥。”

    傅宁却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挣功名之日尚且无有指望,何必此时计较这些?在家中时,便是下田,也是做得的。”

    傅渊默了默,只问他:“八月秋闱,不可懈怠,爹爹提拔你,并不只为六哥儿功课,往后傅家用人,你也可使上一份力。”

    傅宁听他这“傅家用人”一语,耳朵里便“嗡”地一声响。

    看来这几日是有大事。

    难怪傅渊如此神色。

    他面上表情不变,只说:“宁,愿为傅家鞠躬,功名于宁乃是浮云,若得为三郎日后一幕僚,已无憾矣!”

    傅渊紧紧盯着他,眸光锐利,只缓缓道:“这话就不必了。”

    仿佛轻带了几分不满。

    傅宁一愣,惊觉自己是太急迫了。

    傅渊这个人,试探起来是极不容易的,胡先生早就和他说过,他这一时心急竟忘了!

    傅宁微微赧然道:“是我妄言了。”

    功名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尤其是他这般年纪的少年人,当是最看重,拼命也要争取的东西。

    何况他连乡试都还没过,却敢说甘为傅渊身边一幕僚这样的话。

    傅渊撇开视线。

    他究竟是对自己太过敬仰一时失言,还是另有隐情?

    傅渊是个极小心的人,有一点不寻常也会放在心头细想。

    这个傅宁一直安分,于敦促傅溶学业一事上也尽心尽力,人又确实有几分才华,他与爹爹内心里还是欣赏他的。

    可就是如刚刚那般的情状,让傅渊觉得太过异常。

    傅宁总有他说不上来的几分奇怪。

    傅渊淡淡地颔首,不动声色,只例行问了他一些傅溶学业上的事,又亲手布置了一些题目,才命傅宁退下。

    傅宁出了院门一吹凉风便清醒过来了。

    傅渊与自己还未亲近到那般地步,他适才的表现确实略为不妥。

    他暗下决心,接下来一段日子,还是要静观其变,再不能像今日这样唐突了。

    正文 第183章 快那一步

    正如傅念君想的一样,此时魏氏的那位“郎君”正为数不多地朝下属们发着脾气。

    “蠢货!”

    年轻的嗓音中有些颤抖。

    他一把扫下了桌上的茶杯,丁零当啷洒了一地。

    室内没有一个婢女小厮,只有清一色身穿青黑色袍服的高大身影。

    随着茶杯落地,他身前立刻跪下去一片乌压压的暗卫。

    他冷冷地睃视过他们一圈,“先前何氏被杀,你们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昨日魏氏被杀,你们依然没有用,我养你们这么多年,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众暗卫心中叫苦不迭。

    何氏与魏氏,自然都不是她们本来的姓氏,这对姐妹,是郎君自己属意授命的人,他们如何能逾越?

    此时不过是迁怒而已。

    无人敢说一句话应对。

    他们都知道,何氏与魏氏不是一般的眼线探子,花了多少功夫心血培养出来的,这样说死就死了,郎君自然会生气。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那年轻郎君转回身,面上沉沉如水,却无人知道此时他心中是一片郁火焦躁,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叫他们退下,众暗卫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选了一张太师椅缓缓坐下。

    何氏之事,已让他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周毓白不仅没有入套,连肃王和周毓琛都无所折损,他所筹谋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连齐昭若那个没用的东西都被放出来了。

    白白浪费他这么多银子布此大局。

    他不由猜想,难道是周毓白发现了什么?因此及时收手掉转矛头,直接将此局搅浑,让他无所作为。

    他心中一凛,可周毓白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他藏得这么好,从来不曾露过一次面,对方如何会知道?

    他心里觉得一阵不安,立刻开口再唤了两人进来。

    “周毓白负责江南太湖的水利,如今应当竣工了,去看看做的如何了……”

    底下人早已习惯他直呼寿春郡王大名,应声立刻出去了,脚落无声。

    夏日时江南地区就会发生洪涝,这是他早已经历过的事,他心中一清二楚。

    可周毓白不知道,他还是继续用着他的圩田之法吧?

    这一招,应当是万无一失的。

    年轻人勾勾唇,他真是期待看到满朝文武争相指责寿春郡王的场面。

    他顿了顿,又吩咐另一个身后下属:“让胡先生有空来见我一见,傅宁的事……他该给我个满意的交代了。”

    傅家,同样不能放松。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一下属急匆匆地进来。

    “郎君,不妙,王婆子茶肆被围。”

    他猛然转过身来。

    “何人所为?”

    那下属跪在地上咬了咬唇,“大约是傅相,今晨一早,闻他亲自去了三衙,后由三衙直接调人。”

    年轻人攥紧了拳头,咬牙暗恨。

    桌上却已无茶杯可砸。

    “可有说法?”他又问。

    下属微微顿了顿。

    “此时街边人潮汹涌,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