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声打量着她。迎晨似是故意忽视这目光, 脸不抬眼不看的, 拿叉子卷着意面,要吃不吃。
林德风卷残云一顿扫, 嘴巴一抹, “厉哥, 晨姐, 我先走了。”
迎晨哦了声, “你不跟我们一块了啊?”
厉坤胳膊往外挥,“走吧走吧。”催着呢。
林德一步三回头,心里没底儿,大有做贼心虚的悔悟。
等人一走。
厉坤牵着迎晨去车里。
她坐上副驾, 门刚关上, 厉坤的手便绕到她后脑勺, 往怀里压。
憋闷了太久,唇和吻悉数落下,又急又重。
迎晨头偏开,推搡着,唔了声儿,“味重。”
那意面里放了洋葱黑椒,这倒成了她躲让的完美借口。
厉坤没过瘾,但一打岔,也没了再继续的兴致。
他权当是迎晨为自己的晚来而闹小情绪,哄着说:“省队临时来了干事,没办法,我得陪同参观讲解。下次不会了。”
迎晨绽开一个笑,柔声说:“没事没事,我又没怪你。”
厉坤挑眉,“真没怪?”
“没怪。”
他早从后视镜瞥见后头没车,于是一脚刹车踩住,把侧脸探近她,痞里痞气道:“那你往这儿亲一口。”
迎晨作势扬巴掌呼过去,真挨近了,又陡然减速,掌心贴着他脸一顿揉。
“开车开车,哪那么多不正经。”
厉坤顺着她手心,低头啜了一口。有点儿湿热,迎晨敏感地收回手,催促嘟囔:“开开开。”
车子重新启动。
短暂无言。
厉坤咳了声,打破这略为诡异的气氛,问:“下午去看电影?”
迎晨:“行啊。”
年底贺岁档,上映的影片还挺多。两人选了部轻松的爱情喜剧片。等候时,厉坤问:“吃爆米花么?”
迎晨点头,“要大份。”
厉坤笑,长腿阔步走去买。
走了几步,发现后头人儿没跟上来,又停住。
厉坤没回头,手背在身后,掌心微张,对她收了收。
迎晨乐了,动身跟上去,将手交给他。厉坤收紧,顺势就往大衣兜里放。里头暖和,有细腻的棉绒,迎晨被他握得很紧。
说实在的,这电影说了什么,迎晨看得一知半解,不是内容难懂,是她心不在焉。
厉坤还算投入,跟着剧情时笑时沉默,影院里的光线明明亮亮,打在他侧脸上,浓眉深目都变柔和了不少,高鼻梁一撑,就是名副其实的俊朗。
迎晨愁绪上心头,又觉得有些许心疼。
多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老天爷就不厚爱呢。
电影散场。
迎晨挽着他,俩人一块往外走。
“电影好看么?”厉坤问。
“还行,好看的。”
“你喜欢哪个片段?”
“开场吧,”迎晨笑笑,“挺喜庆的。你呢?”
“我啊,喜欢他俩入洞房那一幕。”厉坤也笑,“更喜庆。”
厉坤今日说话,总有点深意,尤其眼眸对视,望着的时候,迎晨能分辨出几分暧昧与试探。
她不是白纸般的女人,这点儿心思还是能瞅明白。
“我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迎晨敛了心神,半赖半推着厉坤,“我想吃泰国菜。”
厉坤随了她意愿,只是餐厅等候的人不少。一拿号,都到十桌开外了。
迎晨怕他难等,“要不我们换别家吧?”
“别换了,难得你想吃。”厉坤大方闲适,“再说,我今晚不用回队里,明天上午补了半天假。”
他有意把音咬重,就是想暗示迎晨,他晚上不走。
迎晨却往椅子上一坐,“哎呦,脚疼。”
厉坤:“……”
轮上桌,已是半小时后。
迎晨点了冬阴汤,菠萝饭,还点了两道小食,等上菜的功夫,她找话头聊天。
“对了,你出任务的时候,受过伤么?”
她语气尽量平静,无意。
“经常。”答完这俩字,厉坤故意停顿,扫了眼迎晨的脸色。
她细匀的眉头微微蹙了半秒,是担心没错了。
满足了男人内心那么点私心和虚荣,厉坤这才继续:“不过都是外伤居多,磕磕碰碰,划个血口很正常。”
迎晨又问:“能报销么?”
这说法新鲜,厉坤笑了笑,“全额报。”
“其实呢,就算没有报销,生病受伤,也还是要去治的。”迎晨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眼珠儿左飘右飘,“别舍不得钱。”
厉坤虽觉这话有点儿奇怪,但也没往自己身上套,权当是她与自个儿交流社会现象来着。
“对,我赞同你的看法。”厉坤拎起玻璃壶,给她把水满上,“身体重要。”
这话题掀开了一点口子,迎晨就有点不受控制。
突然说道:“你别有心理包袱。”
“嗯?”厉坤看她一眼,“我什么包袱?”
迎晨眼睫动了动。
厉坤乐的,满嘴调戏,“小晨儿,以后我要是……”
“我也给你当烈士家属。”
他话没说完,迎晨就接得飞快。
厉坤怔过片刻,嗤声笑了出来。他把玻璃壶搁桌上,伸手隔着桌面,刮了刮她鼻梁。
“放心吧,没想让你当这种家属。不过以后摔胳膊断腿儿的,就说不准了。”
迎晨对方才的承诺一点儿也不感害臊,她心直,口快,大是大非,大情大爱面前,从不喜欢犹豫绕弯。
她只是有点难过,低着脑袋,手指摩挲着杯壁,声音低低的,“前些日子,我腿断的时候,你不也没嫌弃我么。”
厉坤觉得她软绵羊的模样儿,太惹人爱了。
吃过饭,在商场走一圈儿便到了九点。
迎晨腿好后,就从大院儿回自己的万科城住去了。
厉坤开车送她,路上反倒沉默。
迎晨滑下车窗,撑着窗沿过风,表情懵懵的,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