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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新同事新领导打招呼,记人家的名字,也没想起来问问工厂长的姓名。

    小杜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一身车间工作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工厂长白井就拉着拉杆箱,拎着电脑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挤进了包房门。一群人立刻上去把他围住,嚷嚷:“迟到自罚三杯,迟到自罚三杯!”

    大和田亲自斟了黄白红酒各一杯,摆成一排,吆喝道:“喂,芳则君,这是你的罚酒!”

    工厂长白井芳则在中国呆得久了,深谙酒场规矩,也不推辞,接过来人家给他的黄酒,用一口可笑中文说:“我干了,你们随意。”在一片喝彩声中仰脖干了。空腹三杯黄酒下肚,人立刻就有些站不稳了,吕课长忙搀他在总经理大和田的身边坐下,再招呼服务员加椅子添餐具。

    白井坐下,立刻低头去翻包。小杜用胳膊肘顶顶五月:“快看,他要找钱包,拿钞票出来发了,等会不要和他客气,他有的是钱。他老婆娘家在东京开了多家连锁点心店的,钱多得花不完,我们要帮他减去点压力。嘻嘻嘻。”

    五月心慌,头晕,口干,转身向松尾说:“不好意思,我出去透口气。”

    才站起来,白井开始发第一轮的钞票了。小杜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接钞票,一边还热心拉她:“别走呀,别走呀,傻伐?快来接钞票呀!”

    五月拉开椅子,疾步走向门外。身后,白井一边发小费,一边问:“听说你们财务新招了一个翻译,人呢,在哪里?”

    余下人等就一起找五月:“新翻译人呢?新翻译人呢?”

    新翻译用手遮住半边脸,正低着头,心烦意乱往外快步走,抓住包房门把手,猛地拉开。然后,她就毫无防备地扑倒在一个人的怀里,和一个正要推门而入的人撞到了一起。

    一抬头,相撞的两个人都怔了一怔。

    准确地说,是泽居晋怔了一怔,新翻译小钟是心虚发慌,她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但一见之下,还是慌得差点没晕过去。

    吕课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第一个发现门外的泽居晋,三两步冲过来,热情介绍:“泽居总会,这是公司为你新招的翻译!”见五月不出声,忙催促她,“你说给他听呀,你是我们财务课的新翻译。”

    泽居晋伸手与吕课长握了一握,目光重新又落到她身上。可能因为长时间的候机而多少有些烦躁,他浅驼色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带塞到了西装口袋内,衬衫的纽扣也松开两颗,露出喉结及喉结以下的一小片胸膛来。

    事到如今,五月反而横下了心,礼貌地鞠了一躬,厚着脸皮,看着他的眼睛,落落大方道:“你好,我姓钟,是你的翻译。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她自以为自己脸皮够厚,心理素质够好,面上也是尽最大努力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但话一出口,就察觉自己的声音其实细如蚊妠,而且轻轻发着抖。

    泽居晋长长地哦了一声,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问:“怎么是你?”

    五月的背紧紧抵在身后的墙上,面不改色道:“不,不是我。”

    晋-江-独-家

    作者有话要说:  旁友:吴语,朋友

    总会:总会计师的略称,发音zong kuai(第四声)

    最近用眼过度,眼球痛疼难忍,过一阵子可能会周/5更。。。

    当然,作者会坚持再坚持。。

    第73章 22.9.28

    简短几句对答过后,泽居晋被一群人拉进包房,她则一头扎进洗手间,放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就往额头上浇。;.ggdown.觉得**辣的面皮终于凉下来之后,挑了个马桶间进去,翻下马桶盖,坐在马桶上抽纸擦脸。

    脸擦干净,先是学二阶堂揪头发揪头皮,叹气:“啊,要命。啊,要命。”这招对她不管用,于是换了个方式,低声喝斥自己,“钟五月,冷静,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你的镇定**呢?快想点开心的定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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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七,嘉兴城,温府内。一大早,凤楼尚未起身时,忽听许夫人过来,当下吃了一惊,生怕许夫人携了美婵母女找老太太哭诉,再来向他兴师问罪,因此衣裳也没来得及穿好,赶紧就躲出府去,在外头混了一天,直到天上黑影时才敢回府。回来后,先去老太太的屋子伺候了一碗汤药,老太太淡淡的,并未提及许夫人进府告状一事,当下放了心,待老太太歇下,拔脚径直去了月唤那里。

    月唤见了他,想起早上他才醒来,听见许夫人过来,口中连说不好,抓起衣衫跳下床榻往外跑的狼狈情形,不禁好笑,讥讽他道:“哟,还当你躲在外面,今天不敢回来了呢。”

    他出言训斥;“胡说什么,我要躲什么?不想听她们哭哭啼啼、纠缠胡闹罢了。”言罢,自己也笑了,找补了一句,“你不晓得,姑母那张利嘴最是可怕,我宁愿被老爷打一顿,也不愿听她聒噪。”

    用罢晚饭,月唤饮下两杯浓茶,睡意了无,便把昙花搬到门外廊下,自己坐在门槛上,就着如水的月光等开花。凤楼歪在床上,在灯下一张一张查看她白天写下的字,口中问:“怎么?今夜又要看?”

    月唤横他一眼:“什么呀,说得好像我昨天看到了似的,明明叫你喊醒我起来看的。”

    凤楼奇道:“咦,昨夜开花的时候,你明明是醒着的呀?我也问过你,你自己爬不起来,反倒怪我。”

    月唤似嗔似恼地斜睇他一眼,扭头盯着花盆,手捧双腮再不言声。凤楼笑道:“搬进屋子来看,外头有风,当心受凉。”

    月唤摇头:“不,我要让这月下美人采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说不定就能开朵大些的,美些的出来。”

    凤楼听得嘿嘿直乐,险些从床上滚下来,隔了半响,道:“罢罢罢,陪你一起看便了。”从床上随手捞了一床薄薄的被子下来,也坐到门槛上,把薄被给她披在身上,她的脑袋便靠了过来,人也倚到他的身上。

    李大娘与静好坐在厢房内做针线说闲话,支使四春一人出去添茶倒水,听候差遣。四春也没看过昙花,她年纪小,好奇心重,也想看那花儿,同月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