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睡了啊。”
“睡什么睡,我有话要问你!”周曼拦在杜建成身前尖叫起来。
“问什么?”杜建成伸手一推,把周曼推到一边,“先让我洗个澡。”
说完,他砰的一声锁死了浴室的门。周曼扑过去转了两下门把手没能打开门,只好压抑着要爆|炸的情绪在卫生间门口转来转去。
等杜建成洗完澡出来,周曼拦在卧室门质问:“你怎么才回来?”
“不跟你说了加班吗?你要问多少遍?烦不烦?”
“你怎么每天都加班,这一个多月以来你自己算算有几天是按时回家的!”
“不加班哪儿来的钱给你买化妆品,嗯?你那个s什么two,贵得要死,难道是抢来的?”
“那是我自己挣钱买的。”
“两口子过日子,你跟我算什么你的我的。”杜建成晃了一下身,想从周曼身边绕过去却没成功,于是烦躁地说,“你到底闹什么呢,大半夜的也不怕吵醒孩子。”
“孩子?哈,你还知道家里有个孩子?”周曼冷笑一声,“你管过孩子吗,你给孩子开过家长……”
“周曼你行了啊,”杜建成终于吼起来,“你这些车轱辘话天天说、天天说有劲儿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小暄今晚不在家吗?他住林家了。”
杜建成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说:“住就住吧,这也值得你大半夜的折腾?”
周曼再也忍不住了,她站到杜建成跟前,指着自己的脸吼道:“你看不出来我哭过吗?儿子不在家你没注意到吗?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杜建成把毛巾丢在地上,不耐烦地说:“这有什么好问的?咱们跟林家那么熟,孩子去人家家住一晚上怎么了。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哭,你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我还得哄着你?”
“杜建成你混蛋!”周曼气的只能骂出这么一句。
杜建成扒拉开周曼,自顾自地躺在床上,一闭眼说:“半夜三更的你别抽疯,赶紧睡觉。”
周曼看着杜建成的背影,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意识到,跟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第二天放学时,林廷安去找胡坤请假,胡坤说:“我提醒你啊,寒假前你可有一场达标赛要跑,虽然没什么压力,但这是你第一次跑室内,你还是得多练练,重新算一下步子。”
林廷安指天画地地说:“放心吧胡老师,我每天训练可认真了,回家还围着小区跑两圈呢。”
胡坤眯着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圈儿林廷安,林廷安立刻起了一身白毛汗。胡坤这个人没有什么野心,唯一的愿望就是培养几个出色的田径队员。什么高级职称,备课组长教研组长区级骨干市级学科带头人……所有的名誉头衔他都没兴趣。所谓无欲则刚,做人自然就有点儿百无禁忌,全三中出了名的“混不吝”,可领导很看重他。现在三中的体育组,基本处于他不发言教研组长说了算,他发言他说了算的状态。
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要想让谁跑比赛,那谁就能获得出场的机会,全队上下还没有不服气的。
如今,他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林廷安,林廷安打心眼儿里觉得慎得慌,立刻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为非作歹。可想了半天,除了勾搭良家公子,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但没有,前几天还大出风头呢。
于是林廷安很狗腿地问:“胡……胡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听了你的演讲,”胡坤笑一笑,“你懂的挺多啊。”
“啊,还行吧。”林廷安顿了顿,一扬头,“不过的确比一般人多一些。”
胡坤扯到一半的嘴角实在是放不下去,只好用力指指林廷安以此表达对他脸大如操场的不满。
林廷安急着要去找杜暄,看看胡坤不像是有什么重要事儿的样子,于是往门边蹭了一下,小声说:“那胡老板……我先走了?”
胡坤弹弹手指:“滚吧。”
林廷安迅速地滚走了,胡坤看着桌面上的一堆报名表,林廷安的那份在第一张。
林廷安一离开体育组,就拿出百米冲刺的实力往高中楼冲,杜暄拎着书包在楼门口等他,孙睿在旁边跟他说着什么。林廷安一口气冲到杜暄跟前,说:“走吧。”然后又不客气地瞥了孙睿一眼。
孙睿后撤一步举起双手:“你别瞪我,我可没说我要去,侍卫长这活儿我不跟你抢。”
杜暄弯弯嘴角,可眼角眉梢仍然低垂着。
林廷安拽了拽杜暄的书包带:“走吧,我陪你去。”
杜暄看看逐渐西坠的太阳,点点头,抬脚就走。
两个人敲开心理咨询室的门的时候,杨一鸣刚泡好了一壶茶。
“你俩真会挑时候。”杨一鸣在一个小小的茶盅里注入青色的茶汤,屋子里飘起一层清香。
林廷安拧开一瓶脉动,咕咚咕咚喝两口,一抹嘴:“这多痛快。”
杨一鸣无可奈何地端起一杯茶自己喝了,然后问杜暄:“你喝吗?”
杜暄摇摇头,从林廷安书包里翻出一瓶可乐:“我喝这个。”
杨一鸣翻个白眼,这年月的学生都这么嚣张么?他一仰脖,把三杯茶全喝了,就算是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林廷安你还是自己在外面写会儿作业,我跟杜暄进去说。”
杜暄说:“杨老师,我们一起说吧。”
杨一鸣奇道:“别人都不愿意让第三方知道,你怎么……”
林廷安哼一声:“我算第三方?别逗了。”
杨一鸣:“行行行,你们二位随意。”
杜暄看一眼林廷安:“我的事儿他基本都知道,也没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
“如果他在场你能不紧张,那我当然没意见。”
杜暄:“我不紧张,我只是烦,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甘心,我从来不打算按照她设计的好的路线走。”
杨一鸣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听着杜暄讲,一讲就讲了一个多小时,这里面有些事儿杨一鸣知道,有些他不知道,只觉得这孩子真是挺能忍、做事儿又挺狠的。
林廷安在一边听着,感觉杜暄能坚持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杜暄看着杨一鸣,毫不婉转地问:“杨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体谅我妈的苦心,做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杨一鸣:“你已经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了,至于听话这个问题,那要看是什么话。”
杜暄振作了一下:“我觉得我没错。”
“你的确是没错,不过你可以做的更好。”杨一鸣说,“其实有些事很难说对错,从你的立场来说,你妈妈的确是错了,但是从她的立场来说,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杜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