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像不止你一个,里哈内,那个人你是怎么回答的……”
威海利没有动。
斯碧弗古怪地后退两步,在后怕。
“如你们所愿。”
男人突兀降至的话像沉沉黑暗中的一把宝剑,轻轻一挥,就破除了精心准备的虚假谎言。
快速舔过干涩嘴唇,举起那只被绷带缠绕的手:“我见到他了。”
“什……什么……”斯碧弗毛骨悚然地望过去。
“为什么这个表情?”威海利挑了下眉,“斯碧弗,你可真让我吃惊,我觉得你应该清楚。那次晚上,你问我‘你没发现吗’,我还记得呢。”
斯碧弗·瑞蒂一时没了言语。记住过往是哨兵的强项,遗憾的是记忆的关注点在理解中产生分毫偏差,那个湿漉漉的热吻还有略带引诱的话——
“威海利·唐恩!”她小声地叫道,企图把松散的思路回笼,“你高兴吗?”
她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哦,对于帝国的做法我表示惊讶,还以为他们不能在粉碎的尸块上栽出朵漂亮的蔷薇花——”威海利的声音渐渐小了,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阿莱茵从山洞口里出来。
年轻哨兵被清晨白皙的光线一照,衣服上的破烂痕迹和腿上崭新的绷带形成奇怪对比,但他的目光只停留在那张脸上,那张沾满灰尘,完全陌生却充满活力和未来的脸。
阿莱茵在找他,只是找不到,威海利·唐恩做了些手脚。
“他们完全不像呢。”男人的目光没有移开,“雷森喜欢吃甜的,所有腻人的甜蜜的玩意,包括不知道从哪个外祖母那学来的咖喱。”
“意识。”斯碧弗故意让声音听上去有点冷峻,“里哈内的意识还在。”
趁着男人回忆的空档收拾掉不该有的情绪,要知道这并不容易。“阿莱茵·艾德,他四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事故,治疗手术历经三年,是中心医院做过,有史以来,最久又最不敢保证的一次手术。将意识植入,就像是为将坏的植物重新找片肥沃的土壤。”
威海利转头看向她,而斯碧弗也抬头对上那两道冰冷的像是看待尸体的视线。
“如果没有那场事故,阿莱茵·艾德这个名字,将会作为天才的代名词出现在帝国内。他是真正的天才。所以我们一致认同,他是最适合,雷森切曼·里哈内的人……”
斯碧弗·瑞蒂,一位还算年轻的女性哨兵,在威海利回身的那一瞬间,差点以为对方要杀了自己而摆露出可耻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和举动。事实上,更贴切真相的是,她吓得几乎不敢动弹,简直任人宰割。斯碧弗承认,若是男人身上有武器,哦不,就算没有这玩意,他单凭一只手,掺杂着过往的愤怒,就可以把她掐死。即使在过去,他们曾有同学、伙伴这样无谓的称号。
不过斯碧弗现在可以判断危机解除了。
威海利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坏选择,说明这件事有转机。
他将别无选择。
“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个计划?”
“在你活的时候。”斯碧弗谨慎开口,“你活着……里哈内死了……”
斯碧弗的话让威海利的手握紧成拳。
“帝国可真能干,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可伟大的帝国的确是为了你才开启这项任务,你是‘蔷薇计划’里唯一存活下来的,帝国觉得有必要冒这个险。”
“所以我该感谢帝国的念旧?”威海利缓缓说道,“还是该说帝国的无能呢?”
“威海利!”斯碧弗愤怒叫道,警告男人——他怎敢说出冒犯帝国的话。
这个举动惹得威海利哈哈大笑,朝前走了一步:“斯碧弗,你还在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呢。你尽心尽力维护帝国的荣誉,帝国却不会同样尽心尽力地保护你……”
“嗨,威海利……”斯碧弗紧张地咽了咽。
她没有听过这种腔调,话语和声调被拉扯得变了形,宛如暴风雨的前奏。
“冷静些。”
斯碧弗仿佛看到层层黑云堆满天空,狂风怒号,她在这大风前摇摇欲坠。
这样危险的征兆让人不得不理智,“你想做什么?”她沉声问道,看向他大海般的眼睛,“要知道你即将做的这些毫无意义。”
“的确。”骆发男人过于平淡的语调让人心惊,“现在谁也赶不上你们。”
威海利想到迁怒,无奈的是这源头直指向他。
“听着,威海利,我们一开始从全国甄选,这是项艰巨的任务。”斯碧弗讨厌说这些,并直觉感到危险。男人一面和她嘻嘻哈哈,一面又毫不留情地把帝国派去监察的人干掉,斯碧弗看过部分残缺录像,他下手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但是斯碧弗一定要说,这些跟雷森切曼·里哈内有关。
只要牵扯到雷森切曼·里哈内,一切都不同。
威海利会想知道。
“哦,被你们选上的家伙一定特别倒霉。”威海利低声回复,眼神不知瞥向哪里。
斯碧弗忍下心里的不满和不适:“我们发现了阿莱茵,他是艾德家第一个孩子。经过各方面的检查,几乎可以判断他是最完美的人选。”
“帝国医院那架常年不止的笨拙机器?哦,这可真是有趣。”
威海利说这话时莫名想起阿莱茵,他那时候好像也说过相同的话,像个小孩一样抱怨中心区抢走他可怜的小妹妹……
“威海利!”斯碧弗不由再次警告,“绅士是不会打断女士的话。”
“前提是正常的女士。”
斯碧弗决定不再理会威海利的鬼怪腔调。
第29章 二九真相
“按照我们的预测,阿莱茵各种身体机能都明确的显示,这是一个奇迹,他会成为最早觉醒的哨兵,可能会在八岁、七岁,甚至更早。这一切会发生的很正常,不,该说是上帝给他的恩赐。他的性格会是沉静而镇定,优秀的大脑将带来无法比拟的荣耀。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艾德家的长子,就把所有人甩在身后。对于这类特殊的变故,我们当然希望能够提供更加完美的生存环境。惋惜的是,服从命令是哨兵向导的本性,艾德夫妇从未知晓。”
从未知晓,他们的儿子,那个只会沉默寡言坐在钢琴前日复一日练习古典曲谱《帝王花》的儿子,单单只为完成任务而略显笨拙的儿子,曾经这般卓越。
威海利:“办事的是谁?”
“一个自愿献身的哨兵,帝国为他感到光荣。”斯碧弗答,“事发在四年后,我们一直都在监视,看着阿莱茵长大。四岁是个很好的年龄,既不会太小,也不会过度地记住什么。时间很普通,国圣节,举国欢庆的日子,艾德夫妇理所当然会带着孩子出行。然后在经过一家商店,透明的橱窗内摆着孩子们最喜欢的超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