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的面首,竟连个丫鬟都不给我配,玄鸣阁里的下人全是些唇红齿白的白面小生。”杜将离想了想,又低低地嘟哝了一句,“我又不是你。”
眼看杜将离扯开话题,均墨未加戳破,听着对方瞎糊弄的话语,揉揉眉心,头疼道:“我哪来的面首?”
“没有?”杜将离心中讶异完全不亚于听到楚天的身份。
“没有。”
“没道理啊。”杜将离上上下下扫了均墨一遍,二十好几了既不纳妃又没面首,这不正说明了……视线定格到对方身下,无比同情,“好凄惨,竟不能人道。”心中偷乐。
均墨扬起下颚,微眯起眼,淡淡道:“能不能,你亲自尝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杜将离顿时语塞。
楚天看了笑不能自已,忍不住开口道:“将离,我们殿下素来洁身自好,你大可放心。”
“要我放心做什么?”杜将离疑惑地看向楚天,忽想起在沉香坊对他的胡诌之言,身子一僵,赶紧不再多言,琢磨着得私下里尽早向他解释清楚才是。
车内安静下来,只听到车轮滚滚前行之声。
此去惠国,众人沿青龙山脉向北而行,走过的路荒芜而偏僻,没有人烟。对于惠国,均墨从数年前便开始布局,如今,种子发了芽,只差剪除多余的枝叶,就能让其能顺利开出花来。可刺杀惠王,是件极难的事情,混入惠王宫,便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接近惠王,此为其二,若部署得当,一二两步甚至可合并为一步。
除此之外,他们所做的任何举动,都不能被他国看出端倪,他们必须小心行事,万不可被人查出蛛丝马迹,否则教祈国发觉了,别提拿不下惠国,黎国在这九国之争里,将会满盘皆输。
杜将离想到这里,看看小天与宋青,均墨带来的人,都极富本事,再想想自己带来的,一个擅长做梅香酥,一个擅长寻衅挑事,自己这不是摆明了给均墨找麻烦么。
杜将离扁扁嘴,罢了,反正刺杀惠王的事,均墨自有分寸,自己跟过来,也就给他打打下手而已。
车外青山延绵,飞速向后退去,孟禾央驾车,若不论其摇晃程度,速度是极快的。不觉已是午时,进过餐粮后,楚天开始为杜将离染发,不知涂抹了什么,刚过两个时辰,银发便转为乌黑,和常人无异,据楚天说,此为采用西地的散乌果熬炼而成,能保持一个月,沾水不褪。
杜将离倍感惊奇,手舞足蹈,撩了车门帘出去与孟禾央炫耀。
同孟禾央相处久了,杜将离与他之间的交流有时非常简单,比如现在,杜将离晃晃脑袋,孟禾央便明了,皱起眉头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缓缓地点点头。
杜将离咧开嘴就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又三日,行至祈惠交界,均墨选的路非常隐蔽,一路过来未有碰到他人。临近傍晚,众人停下歇息,孟禾央牵着马儿去吃草,宋青与蓝艺到附近寻吃食水果,剩下均墨、楚天与杜将离围坐一块大石边。
杜将离起身,伸伸胳膊,抖抖腿,坐了三天孟式马车,腰酸背疼,身子骨都几近散架了,杜将离活动一阵后实在饿得慌,又坐下对着蓝艺离去的方向干瞪眼。
“将岚,伸手。”
杜将离闻言乖乖摊开掌心,均墨在其上放了两块糖酥:“先垫垫肚子。”
声音听入杜将离耳中有如天籁,此时此刻,肚子里的蛔虫都没有均墨来得贴心,杜将离眼笑眉飞:“均墨,看不出来你还会随身带糖吃。”
“听闻你爱甜食,我特意备了,以免你路上聒噪,好堵你的口,不想这几日你如此乖巧,竟没用上。”
杜将离挺直腰板:“那是自然,人总是会变的,昨天的我不是前天的我,今天的我不是昨天的我,所谓悠悠众生,红尘浮事,烦恼随心而生,随时光而逝,声音是天给的,说不说,说什么,说给谁听却是由自己,我这些时日冥思苦想,马上就要了悟真谛,超凡脱俗了。”杜将离振振有词,一本正经,心里暗叹自己竟能说出如此水平的话来,不禁得意万分。
杜将离扬起下巴,赶紧来个高僧,把天分极高的自己收了做俗家弟子吧,念及此,杜将离双手合十,似模似样地念叨了句阿弥陀佛。
均墨看他这样,面上浮现出头痛的神情,又来了……他不客气道:“哪里像你这么多废话,你不吃我便拿走了。”
杜将离连忙将两块糖酥一齐塞进口中,鼓起腮帮子,口齿不清:“给都给了,哪有要回的道理。”
他艰难地嚼着,眼尖瞟到均墨未来得及放好的包袱,其里一样熟悉的墨绿色物事,杜将离眯着眼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龙纹断璧!不会吧?难道……杜将离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中,自己的还在啊,那均墨包袱里的?
杜将离急忙把口中糖酥囫囵吞了进去,表情很是不悦:“均墨,你们黎王室,难道盛产龙纹断璧,每个皇子备他个十块八块的?“
均墨听罢知他看到了,不由无奈:“你也道是龙纹断璧,断璧断璧,原是整玉,如今断了,当然有断的另一半。九首龙纹璧,一块在我这,一块在你那,普天之下就只有两块,你想到哪去了。”
杜将离拍拍胸口,安下心来:“那就好,这类东西吧,越稀少越珍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均墨正提着水袋喝水,听到此话,差点喷出口:“将岚,你曾经可是祈太子……怎么竟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杜将离顿时委屈起来:“我如今已是一介布衣,不得不跟寻常百姓一样每日担惊受怕,要为自己跟蓝艺的生计多做打算,这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更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杜将离转向均墨,咬牙道:“皇子不知百姓疾苦。”
对于杜将离没头没尾的指责,均墨哭笑不得,没好气道:“我亏待你了?”
杜将离摇摇头,想想又点点头,形容严肃,有板有眼:“屡屡对我施行暴力,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均墨终于彻底明白,跟面前的人讲道理是完全说不通的,他实在忍不住,决定不理对方的血泪控诉,重重在杜将离头上敲了一记。
杜将离吃痛,眼泪花花,神色幽怨,不敢多言。
楚天从头看到尾,只觉得好笑,也只有这位号称无辜百姓的杜将离,能把一向淡然自若的信王殿下气到如此程度。
杜将离又张望了阵,蓝艺等人觅食迟迟不归,他百无聊赖,便抢过均墨的水袋到河边取水。
小河不宽,河水源自周旁山川瀑布,水流十分湍急,看不清深浅。杜将离蹲下身,水方装了一半,怀中的琥珀铃铛却突然掉出,他连忙伸手去抓,手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