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
管家颔首应下,再次抬头时,安伯衍已经踏出大门。顾铭一阵莫名,朝张伯颔首示意,连忙大步跟了上去。
☆、证据
午时,城南,天香楼。
正是用膳时分的天香楼大厅座无虚席,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安伯衍一身劲装出现在天香楼,身后跟着顾铭。店小二见这人气势不凡,连忙迎上前道,“二位公子打尖儿还是?可要预订厢房?”
安伯衍看了店小二一眼,“天字一号厢房。”
店小二瞬间会意,连忙引领道,“二位公子请跟小的前来。”
安伯衍颔首,穿过簇拥的大厅,与顾铭二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木梯,过了二楼拐角,一路领到了走廊尽头的天字一号厢房。
到了厢房外,店小二道,“里头已有贵客候着,小的便不进去了,二位公子请!”言罢便转身走了。
顾铭推开房门,房中立于窗柩之下的沈清远已转过身来,见到立于门前的安伯衍气宇轩昂,英姿勃发,修长而笔挺的身形未动,却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掩去一时锋芒,一双鹰隼般的眼眸将不动声色练就得炉火纯青。明明不动如松,一种由内而发的凛冽的气势却让人望而生畏。
这是沈清远第一次见到安伯衍,久闻其名,知道这位安世子从小便是行伍出身,尚未及冠时便随着安国公征战四方,年纪轻轻便早已经历了战场的铁血凝沙。如今更是禁军之中最为精锐的神机营统领。然而今日第一次见面,沈清远心中还是有些微的震摄。
这种簪缨世族出来的公子,一身的气势便是旁人绝无法比拟的。
沈清远将那一丝震摄掩在心底,泰然上前,微微躬身,拱手道,“久仰安世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在下沈清远。”
沈清远今日一身月白色对襟窄袖长袍,面色柔和,目光淡定沉稳,一身气势如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安伯衍看了沈清远一眼,吩咐顾铭在房外守着,而后上前一步朝沈清远拱手,“安伯衍。”
沈清远抬手指向屋内已备好酒菜的红木圆桌,道,“安世子,请!”
安伯衍颔首落了座,眼见沈清远落在一旁后,并未动筷,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
沈清远会意,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今日请安世子前来,是受舍妹之托,报答那一日安世子出手相救的恩情。”说话间,沈清远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折叠的画像,将之摊开,一个面容瘦长,两侧颧骨微微突起的男子的画像,映入安伯衍眼帘。
“此人,是通政史吴大人的家仆。”见安伯衍露出疑惑之色,沈清远道,“巧的是,吴府出事的那一日,这个人,并不在府中。”
这件事,也是沈靖亲自调查过的,拿到那副画像后,沈靖去了大理寺监牢,在吴邕一案一并抓捕的囚犯当中并没有发现此人,便又悄悄去了一趟刑部大牢,依然没有发现此人。沈靖因此确定这个人的确是吴邕一案至关重要的人证,然而仅凭沈靖的势力,无法在定远侯府的眼底底下继续查找此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安伯衍闻声眸光一动,仔细看了一眼画像后,目光再次看向沈清远,深沉的眸光之中带着一丝审视。“沈公子怎知此人?沈公子又怎会想到,将这幅画像交给安某?”
沈清远望着安伯衍审视的眸光,蓦然想起昨日临走前清绫叮嘱他的一句话,“安伯衍若是问起此事,哥哥不妨实话实话。”
想及此,沈清远道,“因为我们沈府,有人亲眼见到过此人,与祝府的人暗中来往。至于为什么会把这幅画像交给安世子,实不相瞒,因为在下偶然间听闻安世子似乎在暗中关注吴邕一案。”
沉默一瞬,又道,“倘若安世子对此事无意,那便怪在下自作主张了。这张画像在下收回,安世子对舍妹的恩情,只得择日,另觅他事在报。”
正欲收回画像,画像的另一端,却被安伯衍的指尖不着力地摁着,沈清远见了,心中了然,面上不动声色。
这时,却听安伯衍道,“听闻沈姑娘患了重疾,不知身子可有所好转?”
沈清远微微一怔,随即道,“只是风寒,并无大碍,有劳安世子挂怀。”
安伯衍听罢,微微颔首,修长的指尖轻抬,将画像不紧不慢的叠起收入怀中,“那一日救了令妹只是举手之劳,我说过,不必挂怀,今日这画像我收下。”
言及此,安伯衍忽而站起身,道,“午膳不必了,军中有要务不便久留。沈公子,请转告令妹,今日之情,我安伯衍承下了,你们兄妹,很好。”言罢,向沈清远颔首示意后,安伯衍大步往房门而去。
顾铭听到脚步声,当即打开房门,见到安伯衍大步出来时微微一愣,“世子不用了膳在走?”
“不必。”安伯衍当先一步大步离开,顾铭连忙跟上,几步之后,安伯衍掏出怀中画像交给了他,沉声道,“动用暗中一切势力,全力追查画像中人,三日之内,务必要知晓此人的行踪。”
顾铭心中一凛,当即应声,“是,世子。”
天字一号厢房内,直到安伯衍离开之后,沈清远才回过神来,见安伯衍来去迅猛如风,且大刀阔斧,果敢决断,竟连一顿午膳都来不及赏脸吃,哑然失笑的同时,心中更生出几分钦佩。
回到沈府后,沈清远将今日与安伯衍见面的详细情形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了沈清绫,沈清绫听罢,沉默良久,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希望这一局,我们没有赌错。”
安伯衍手下的行动之快,翌日傍晚,便收到了密报的消息。
彼时,安国公安淮与安伯衍皆回了府。安伯衍从顾铭那拿到密报后,便去了前厅安淮的书房商议此事。
夜幕悄然降临,将偌大的京城囊括其中,如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滔天巨网。安国公府的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
安伯衍将那张画像与密信一同交给了安淮,安淮接过密信,将信上内容一览无遗后,放下书信看向安伯衍,“衍儿,你怎会得到这个消息?”
“此事我不知该如何与父亲解释,或许可以说是无心插柳罢。”安伯衍并不想将从定远侯少夫人手中救下沈清绫,又因为沈清绫之故而从她兄长手中得到这幅画像的事告诉他的父亲安淮,似乎是潜意识不愿意让沈家也牵涉进此案中。
“父亲只需知晓,这个消息来源可靠。此人已被我们的暗卫在保定府寻到,正在押送回京的路上。父亲可知,暗卫寻到他时,他在何处?”
安淮见安伯衍顾左右而言他,知道这孩子也有自己的心思,也不多问,只道,“不论在何处,确认他的身份之后,尽快将他带回京城。吴邕一案即将结案,刻不容缓。此人若当真如你所言,是吴邕被人陷害一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