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侍奉众贵人入席。
王佑环视一周,今儿来的人不少,不仅李羚带了判司、録军参事还有几个司马,连晋州几个豪门大户郭家、杨家等也都派了族中有分量的子弟前来。
这郭杨两家祖上都出过位比宰相的中书侍郎,平素来往的都是西京的世家大族,这次却也甘愿陪席,且言语中对王凌十分逢迎,王佑倒是暗暗称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佑有了点酒意,大着舌头对王凌道:“想当年,小弟跟着三哥闯荡西市,真个风流快活,那些个勾栏瓦肆的小娘子见了我们哪个不是媚眼狂抛?京中那些个官家子弟哪个敢跟我们别苗头?”
王凌也喝了不少,衣领微开、颊生双晕、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秀色夺人。
缓缓道:“哪里是你跟着我,那是我跟着你,整个西京怕是当今太子也得给你面子,你那‘小霸王’的诨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啊!”
王佑面有得色,回道:“他娘的,也不知怎地,那些年净碰到些浑人,天天打架,你还记得不,有次碰到个贩货的胡人杂种,我就看了他一样,他大声说‘你看什么?’我就回他‘看你怎地!你是个娘们怕看啊!’然后就打起来了,你说奇不奇?”
王凌想到当年场景,拍腿狂笑不止。
缓了好一会儿方道:“那是你有个好母亲,全西京谁不知道秦王妃最疼你,就是把那杂种打死,谁敢找你的晦气!”
王佑乃妾室所出,长到六岁,其母应太后召进宫,第二日居然说发急病死了,连尸首也无,此乃后宫秘辛。
此后秦王便将王佑送至王妃卢氏处教养,这卢氏乃天下五大门阀世家范阳卢氏的嫡女,自小在家说一不二,嫁入亲王府后连王爷也让她三分。
不知怎地,这小王佑就得了她青眼,那真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连亲生儿子世子王显都得靠边站,在卢氏的娇惯下,王佑成了西京远近闻名的“呆霸王”。
要问为何前面有个呆字,那是因为王佑做的蠢事不计其数,其中最轰动的要属“谢春池私逃”那桩公案。
谢春池本是平康坊歌舞伎,将当年年仅十三的王佑迷得是晕头转向,王佑私下里置千金给她赎身,又偷偷将她安置在一处田庄。
结果没几天,谢春池留书出走,说是自己与一书生相恋多年,多谢王佑成全云云,临了还卷走首饰、摆件若干。
此事经过茶楼说书先生的加工,成了颇流行的话本子《平康遗恨》,与《飞燕外史》等淫词艳曲齐名。
从此王佑“呆霸王”的诨号不胫而走,楞让秦王给他迎娶名门仕女的希望泡了汤。
别说五姓女,最后连五六品京官之女都不屑与他定亲。最后这盛名竟传入宫中,连今上都有耳闻,封爵时故意将他远远打发到贫瘠的晋州了事。
说道此处,王佑不禁叹道:“离京三年,不知母亲可好,为人子却不能在她老人家身边尽孝,都是我的不是。”
王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没事没事,王妃忙的狠,你大哥要娶亲了。”
王佑奇道:“是么,我怎么没听说?”
王凌道:“想是你这路途遥远,书信还未送到。”
王佑问道:“不知是谁家女郎?”
王凌撇撇嘴,羡慕道:“清河崔氏嫡女,年方二八,听说甚是美貌。”
王佑沉默不语。
王凌见他神色黯淡,忙道:“你小子久居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想是想美人想的疯了,罢了,今儿为兄带你开开荤。”
说着拍了几下手,旁边有人会意,自下去安排。
过了一会,丝竹声戛然而止,伴着铿锵鼓点,一个绝色胡姬分花拂柳而来。
皎洁的月光映在她薄透的舞衣上,勾勒出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
众人忙细细看来,但见这胡姬雪肤蓝眸,蛮腰微露,美艳非常。
美人入得席来,先是对着王凌和主位上的王佑连抛几个媚眼,然后便随着鼓点翩然起舞。
手足舞动间,臂上金铃发出或急或缓撞击声,看得众人一阵痴迷,倒是有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突然,鼓声渐急,美人加速旋转,舞姿犹如回雪飘摇,蓬草飞转,又如羊角旋风,芳华流动,千匝万转而不停歇。
此时众人已看不见胡姬的正面背面,只见一团丽影在月下纵横,清魅若妖。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咚咚”两声,鼓声忽的停下,胡姬骤然止住舞步,手臂交叉在胸前向众人拜伏,低头举止间,神态魅惑至极。
众人一时都忘了言语,还是王凌抚掌大笑道:“我家阿蛮献丑了。”
王佑等这才回过神儿来,纷纷赞叹。
王凌召胡姬来至身前,然后一把搂过蛮腰,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一边隔着薄衣摸她身上肌肤,一边对王佑道:“这是我家新置的舞姬,康居国人士,最善‘胡旋舞’。”
旁边一刘姓司马忙道:“难道这就是风靡西京的胡旋舞?听说康居舞姬可抵万金,使君好艳福!”
众人纷纷附和不已。
王凌愈发得意:“万金难买心头好,难得这丫头甚得我心。”
说罢,把手中酒杯递给胡姬,胡姬会意,抿上一口,直接印上王凌薄唇,竟是用樱桃小口将酒水渡将过去。
王凌饮毕,还坏心地吃了一口美人的嘴上胭脂,然后向着众人倜傥一笑。
王佑登时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作者有话要说: 王凌:我的舞姬美不美?想不想泡?
众男:我们想泡你……
王凌……
王佑……
☆、逞技
鬼使神差间,王佑回头吩咐长生:“去,叫霜雪过来。”
长生会意,便着人在王佑身侧加设一席。
片刻功夫,众人眼前一花,但见一个身着白衣,发配金环的绝色女郎缓缓走到王佑身侧,跪坐下来。
刚才的胡姬虽美,被这女郎一衬,也无非是庸脂俗粉,不过这女子美则美矣,却神态清冷,仿佛不是在酒席中陪侍,而是在庙里祈福烧香似的。
王凌双目一亮,将黏在身上的胡姬往边上一推,目不转睛的盯着霜雪,口里却对王佑道:“六郎才是好艳福,这是哪里得来的绝色美姬啊?”
王佑故弄玄虚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王凌看着霜雪,越看越是见猎心喜。
一是此女美貌无匹,二乃是此女风姿与他之前所见的女子全然不同,勾栏娘子装娇撒痴就不提了,名门淑女贵妇他勾搭多了去了,面上端庄、私底下或羞涩清纯、或□□不堪,什么样都有。
而此女淡定地席地而坐,没有一丝矫饰,仿佛说“我就这样,你待如何?”
王凌心里越发痒痒,身子前倾向着王佑嗔道:“佑弟好生不厚道,藏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