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也觉得没脸留下晼然,只得苦笑着亲自送晼然出去。
还没出门,晼然站在软帘前,停下脚步,轻声说了句:“夫人既是我的病患,秦少将军巡视靖宁侯府的时候,也算是尽心尽力,晼然在这儿就多说一句,夫人听了,也就忘了,甭往心里去。”
“四姑娘请说。”邹氏道。
晼然颔首,轻语道:“夫人好性儿,收留了乔姨娘,知道的会说夫人是心善,可不知道的,就以为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任谁都能说服了的,若是如此,将来哪家的姑娘愿意跟秦少将军议亲呢?”
邹氏微怔,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晼然挑帘走了出去,安嬷嬷在后补充道:“夫人良善没什么不好,但若是影响了秦少将军,怕就不好了,有哪家的姑娘,愿意与一个罪臣之女共侍一夫呢?再者乔姑娘先进门,若是有了子嗣,又曾经是官宦之后,她说什么,夫人便听什么,那怕是哪家的姑娘,也不愿意进将军府了,夫人好好珍重吧。”
晼然与安嬷嬷出了正院,乔雪莹就在正院门口守着,见两人出来,笑意盈盈的,送两人出门去,邹氏在后瞧着,被安嬷嬷一语提醒,才发觉,乔雪莹的做派,分明就是少夫人的架势,这她哪里能容得,又想到秦明辰因为乔雪莹,已经贬了职,若再出岔子,影响了秦明辰一生,那可如何是好?
邹氏望向身边的丫鬟,咬牙说道:“派人将乔姨娘请回来,日后不许她来请安,也不许她出院子,更不许她见明辰,若有违犯,直接发卖出去。”
68.第68章
腊月十七, 聂佑娴入宫,大婚头一日, 晼然去镇国公府为聂佑娴添妆。
聂佑娴见到晼然送她一对儿水晶瓶,蓝澄澄的,便挑了眉梢说道:“我大婚, 旁人送的都是红彤彤的,你可倒好,倒不如索性送一对儿黑黝黝的来, 还纯粹。”
晼然横了聂佑娴一眼, 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爱要不要,你不要,我赶快拿回去, 留着给我母亲用。”
“送了人的东西, 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聂佑娴似是生怕晼然当真会拿走一样,吩咐彩虹立刻收起来, 将外头的人,交给聂佑芝, 便拉着晼然往暖阁里头去。
“你最近都没来, 我一个人闷死了。”聂佑娴进了暖阁, 就去捏晼然的脸, 晼然急急躲开, 打了她的手道:“我倒是想来, 你也且先想想你做的事儿, 我外祖母肯让我来给你添妆,就不易了。”
聂佑娴撇了撇嘴,颇有几分委屈道:“我也知道我那日是过份了,可当时就是气得不得了,想要给乔雪莹点颜色瞧瞧,我也是念着,那个乔落尘是个好的,哪知道,他比他那妹子还恶心?”
聂佑娴也知道后来的事儿了,不过她知道的,就是那说书人说的,乔落尘怎么色迷心窍,威逼京城名妓的。
聂佑娴看了晼然一眼,不大自然的说道:“那次的事情,是我的不是,你别往心里去,你是知道我的,并不是想要对你做什么。”
晼然点头,勉强接受了聂佑娴的道歉:“不过……人家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入了宫,凡事多思多想,总归是没错的,别到时候一下子没了性命,都不知道是谁害你。”
“好了,好了,这话我都听了八百遍了,我祖母说这话也就罢了,你小小年纪,倒也来与我说这个,倒好像你经的事儿,比我的事儿还多了。”聂佑娴佯怒说道。
晼然剥着栗子,一点点细致的剥开黏在果肉上的薄皮,说道:“我经的事儿,的确比你多,就乔雪莹这一桩,就恶心着我了。”
“她?”聂佑娴不屑道:“我祖母说了,乔雪莹是落不得好的,还有秦明辰那个混蛋。”
聂佑娴替晼然不服气道:“我那回听说,你在靖宁侯府骂他们两个,还想着,你怎么那么笨,就这么成全了这对儿狗男女,现在想想,你那么做,倒也没什么不好,秦明辰也不是个好的,活该他日后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
“我跟你说,从前还有好几家觉得秦明辰是个不错的,家里头简单不说,还有辅国公做靠山,如今,呵呵,府里头进了个乔雪莹那样的妾,哪个好人家还肯与她们家议亲?将来就算定下人来,也一定是那种泼辣的,能直接甩乔雪莹巴掌的。”
聂佑娴说完,又摆摆手道:“呸呸呸,大喜的日子,我说这等晦气的人与事儿做什么,我给你备了好多东西,都是宫里赏下来的,我特意给你挑的。”
聂佑娴说着,吩咐彩虹捧出来,两个手掌大小的匣子里头,塞的满满当当的,都是精致的钗环:“这些都是宫里头内造的,样式都是独一份的,保证不会与外头的人重样。”
晼然连连摆手:“别介,你当初那一个发钗,就险些害得我嫁给乔落尘那样的人,这种独一份的,我是再也不要了,宁肯要大街上,人人都有的。”
聂佑娴撇嘴道:“你爱要不要,这些东西,我让尚宫局,都记在你的名下了,你若不收着,改日落在别人手里,你可别哭。”
晼然无言以对,聂佑娴总是有法子,将她逼疯。
“哎呦,你放心吧,这宫里头的东西,哪个敢仿造,那是不要命了。”聂佑娴道:“你只当我这是给你赔礼致歉的,行不行?真是的,给你东西,还要求着你收下来,旁人感激我,都来不及的。”
晼然看着聂佑娴道:“也怪不得庄老夫人天天念叨你,我都不放心,你这个样子去宫里,还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我现在真的觉得,太子殿下怪可怜的。”
聂佑娴瞪了晼然一眼:“太子能娶我,那是烧了高香的好吗?再说,我被那么多的嬷嬷教导了规矩,难道还学不会?我只是懒得在你们面前摆出那副架势来而已。”
这个晼然倒是有感触,沉默片刻说道:“我如今倒是习惯了那副样子了,你不知道,我就板着脊背,端坐在乔雪莹面前,就能把她气的牙根痒痒,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哈哈。”
晼然与聂佑娴插科打诨了一阵子,足足聊了小半日的功夫,聂佑娴拉着晼然不许她走,只说日后入宫,就不好这么见面说话了。
晼然觉得也是,当真与聂佑娴在暖阁里说起个没完来,聂佑娴连连叮嘱晼然,要自己参谋了夫君,不然的话,下场一定凄惨。
“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