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抬不起头来呢,没想到皇家的旨意来的这么快,快的她都没机会见到乔落尘从高贵出尘的贵公子,变成人人喊打浪荡子的过程。
“乔雪莹不会也入宫为奴婢去了吧?”晼然追问道。
灵薇回道:“护国将军夫人好性儿,乔夫人得了消息,就去将军府哭,求着护国将军夫人无论如何也要救乔雪莹一命,护国将军夫人应了,算是将乔雪莹买了下来,到将军府……为妾。”
灵薇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打量晼然神色,晼然素手捧着茶盏,闻听此言,笑意满满道:“这才有趣,若是都撵出京城去,岂不是便宜了她?”
灵薇与晼然想的不同,沉声说道:“奴婢却觉得,护国将军夫人未免太好说话了,这样的人,进了府,又有什么好?”
晼然笑盈盈的,眼底闪过一抹辉光:“自是有好处的啊,护国将军夫人虽是个好性儿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什么也不说,只光给人脸色瞧,就够乔雪莹受的,这有时候不说,比说,还要折磨人,护国将军府夫人若是说出口来,乔雪莹还能反驳一二,妙就妙在护国将军夫人什么也不说,只拿眼神打量人呢。”
晼然说着,笑道:“去与安嬷嬷说,我明日就去给护国将军夫人治病。”
自那日起,护国将军府每日派人来送些东西,说是希望晼然能给邹氏治病,如今也拿了两日大,是时候了。
晼然此次是直接往将军府去的,老太君派了安嬷嬷跟着,安嬷嬷自打下了马车,就黑着一张脸,看得护国将军府的人,心惊胆战的,却只能小意奉承着,谁让晼然能给她们家夫人治病呢。
邹氏这次不意外的,又是趁着秦明辰不在的时候,晼然觉得倒是不错,邹氏也算是明事理的,知道她与秦明辰再无可能,索性躲远了些。
给人按摩,最是耗费力气的,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需要一点一点的将那些个结节揉开,最是麻烦,且被按摩的人,在过程中也是痛苦的。
邹氏甚至在按摩之初的时候,认为晼然是在报复她,可等按摩结束,看着晼然冬日里几乎汗湿的衣裳,这话却是说不出的。
“夫人这会儿应该会觉得松快了许多,起初是疼一些的,痛则不通,我按揉的穴位,夫人也可以时不时的按揉一下,什么时候感到不疼了,病也就好了,待夫人身上的这些个淤青散去,夫人再派人去与我说,我再来便是。”晼然有种瞬间回到了医学院的感觉。
邹氏这会儿的确是觉得好一些了,因而连连颔首,谢过了晼然,又吩咐人捧了不少的东西做回礼,晼然也不客气,照单全收了,只当自己是出诊了。
这一次,也算是顺利,第二次晼然再来的时候,不无意外的瞧见了乔雪莹,且乔雪莹披着一件月白出毛撒金斗篷,俏生生的站在门外候着。
安嬷嬷当即就沉了脸,甩了帘子道:“护国将军夫人这样不知好歹,竟让乔雪莹来迎客,是故意给姑娘添堵的不成?”
晼然笑了笑道:“嬷嬷气恼什么?乔雪莹一张嘴那般能说,只苦苦哀求是说,来给我赔罪的,护国将军夫人还能不答应?”
“护国将军夫人未免太好性儿,由着这等人欺辱。”安嬷嬷没好气的说道:“姑娘索性不给治了,看到时候谁疼的站不起来。”
晼然挑了挑眉梢道:“便是不给治,也得把今个儿过了,不然岂不是说,我怕了她?”
晼然下了马车,乔雪莹引着几个丫鬟给晼然行礼:“婢妾乔氏见过四姑娘。”
乔雪莹已经挽了妇人的发髻,显见是已经成了秦明辰的人,晼然也不恼,只当没瞧见她,乔雪莹以为这样就能刺激了她,那可真是笑话了。
不过晼然肯答应,来给邹氏瞧病,为的就是这一日,这却不假。
晼然身为靖宁侯府的四姑娘,不搭理乔雪莹,谁也挑不出个理来,待进了邹氏的明间,邹氏正惴惴不安的,见晼然进内,依旧笑吟吟的,这才松了口气。
“四姑娘别多心,她如今只是一个妾。”邹氏低声解释着,生怕晼然误会。
安嬷嬷眼观鼻,鼻观心,怪不得护国将军府落魄成这样,这个邹氏实在是好性儿,又撑不起事儿来,明知道晼然会介意,还是耳根子软,应了乔雪莹。
这样的事儿,晼然是早就想到了的,乔雪莹之所以到了那步田地,做妾也要入护国将军府,可不就是因为邹氏的好拿捏吗?
晼然没说话,只笑着与邹氏往暖阁里头去,又是按摩了穴位,晼然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安嬷嬷服侍着晼然,在屏风里头换衣裳。
邹氏这次感觉更加明显,简直通体都舒适了许多,一边喜滋滋的说道:“从前我只觉得这手脚冰凉的很,这会儿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四姑娘果真好医术。”
晼然正套着藕粉色绣花小袄,微微勾唇说道:“夫人的病,倒也不严重,只是这千寒易去,一湿难除,夫人这病,很容易复发,这次特意让丫鬟在旁瞧着,就是希望能记着我给夫人按揉的穴位,日后经常按揉,慢慢的身子就好了。”
“四姑娘的意思是……以后便不来了?”邹氏惊讶的望着屏风说道。
晼然从屏风后绕出,水粉色裙裾上细细的银丝水波纹荡漾着,衬得晼然明艳四射:“我不过是第二次来,乔姨娘就出面了,若我再来,怕会让护国将军府家宅不宁,我头回答应的时候,并不知晓乔姑娘在府里,后来知道了,也是进退两难,到底答应了要给夫人治病,不能半途而废。”
“如今我已经亲自按揉了两次,大的结节都揉开了,只要夫人跟前的丫鬟灵透些,日后就没有大碍。”晼然笑着理了理垂鬟分俏髻上的发簪道:“不瞒将军夫人,上次在清风楼里,我遇见了乔公子,乔公子仿造了我的发钗,多亏我机警躲了去,这样的人家,我是再也不理会的。”
邹氏不知道这事儿,听晼然说的简单,邹氏却知其中的不易,也知晓晼然的决心,邹氏有些讪讪,垂眸道:“我也是觉得她可怜,若真为奴婢,她去了那种地方,不知道会有什么遭遇,都是女子,我一时心软,就留下她,但也只是做个妾而已。”
晼然笑了笑道:“夫人好性儿,京城人皆知,不然乔夫人也不会求到夫人头上来了,我能做的也做了,有些麻烦,我是不愿意掺合的,希望夫人日后能阖家平安吧。”
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