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痛!就是被人扯了一下,被镊子钳了一下,被驴踢了一下,被傻子咬了一下那种突如其来、毫无预警、和我屁点关系没有的那种痛!”
加雷斯怔住了,他不知道特里斯坦为啥冲他发火。他明明认真审题并且认真作答了,而且这是一个十分抒情的问题,重重复复问很有碍于情绪的抒发,特里斯坦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真情,反而还吼他。
加雷斯很委屈,也很难过,于是他决定骂回去——“我他妈说我有点痛!我把咱俩弄到这步境地我确实很后悔,我都说痛了不行吗?那我他妈说不痛了可以不?妈了个逼的……操……”
特里斯坦选择死亡。
他放弃了,面对加雷斯奇葩的思维方式,他绝对无法清晰地向其解释这个问题到底在问什么。
于是他闭上眼睛,认怂地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反正当下他们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他们也跑不了,有的是时间让加雷斯自行开悟。
果不其然,等到加雷斯又骂骂咧咧了两句而自行沉默下来后,靠着壁炉思索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噢!你是不是问我心脏痛不痛?”
特里斯坦抬了抬眼皮,闷闷地道,“……嗯。”
“就是那种……那种突然的揪痛!好像是、好像是被人扯了一下,被镊子钳了一下,被驴踢了一下,被傻子咬了一下那种突如其来、毫无预警的那种痛?”加雷斯震惊地反问。
“……嗯。”
“那你早说啊!”加雷斯感叹,“有哇!先前我们快出密道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但……”加雷斯想了想,又说——“但现在没有,现在心跳很正常。”
“那就说明周围没有拿着魔杖的人,”特里斯坦直起了身子,庆幸现在加雷斯终于有了一点点思考的智商后,解释,“一旦有人拿着魔杖靠近你,你一定会有心脏绞痛的感觉。所以,帮老子把好关了,我得想想办法松绑。”
加雷斯茫然地望着特里斯坦,然后点点头。虽然他不明白他和魔杖之间有何关系,但特里斯坦又把眼睛闭上了,看样子不想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此刻特里斯坦已经坐直了,他的脑袋微微垂下,双眼紧闭双眉紧皱,他的轮廓依然随着周围的一切做着轻微的扭曲变化,但加雷斯知道他没有动。
半分钟后,加雷斯觉得特里斯坦睡着了。
“……你不是要想办法松绑吗?”加雷斯小心地问。
“别吵!”特里斯坦警告,“我他妈好久不用这方法了,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加雷斯悻悻地闭了嘴。
时间又过了半分钟,特里斯坦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他呼吸平稳,仍然毫无动静。
而当加雷斯又想把特里斯坦叫醒时,特里斯坦的后背突然闪了一瞬间的亮光。
那亮光很微弱,却无法忽视。因为它把墙面上挂毯的纹路照亮了,而在下一秒,特里斯坦便发出了“啊”的畅爽的惊呼。
“哈,老子宝刀未老!”特里斯坦兴奋地道。
而后,特里斯坦开心地把双手从后背过到了胸前搓了搓,并放在同样被捆住的脚踝上。
加雷斯刚要说话,却突然欣喜地意识到——特里斯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安静地把捆住双手的绳结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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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4)有身份的人
特里斯坦会魔法。这一点比自己是畜生更难以让加雷斯接受。
特里斯坦倒觉得这很正常——“难道每次你和我躺一块的时候,没感觉出我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吗?”
加雷斯认真思考——“你是说……发泄到我身上的那股力量吗?”
“对了,”当特里斯坦也帮加雷斯松了绑,捧着他不住扭曲的脸,意味深长地道,“那就是我在给你注入法力。”
加雷斯想想也是,怪不得每次输送法力的时候都有点痛,不过第二天特里斯坦就会非常疲倦,而自己除了痛以外还有点精神。
特里斯坦还是对他好的,加雷斯确信了这一点。
特里斯坦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以免他思考出端倪,拍拍他的脸,干脆地道——“起来活动一下,咱们得想办法出去。”
话音刚落,两个人便同时感觉到一阵眩晕。好像外头的波浪突然钻进了胃里,一个猛拍,拍得他俩胃酸汹涌。
加雷斯立马抓紧特里斯坦的胳膊,特里斯坦也连忙靠着壁炉保持平衡。
那感觉如旋风般刮了一瞬,不到半秒,又安定了下来。
加雷斯定了定神,问道——“这……不会又是只有我感觉得到吧?”
特里斯坦想回答一句“不是”,但他刚张嘴,还真就呕出了一口黄疸水。
幸亏他俩被抓走之前储备粮都让傻子吃了,而自己肚子里除了一点酒水什么都没有,呕不出什么恶心的东西。
“越界结束了。”特里斯坦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作结。
加雷斯捧着特里斯坦的脸细看,也确定了他已经不再继续变形,仍然是那个又老又丑的特里斯坦后,心里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先前整个房间在变形时,加雷斯都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抓着心脏。虽然不痛,但就像把人突然从高楼上抛下一样。巨大的失重感让他坐立不安,十分焦躁。
现在终于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那他也重新打起了精神,决定从房门入手——开锁出去。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房门居然没有锁。
当他俩兴致勃勃地握着门把,心里头不住地思考是自己先逃跑还是再找一找那个傻子时,门一打开,先前穿着袍子的几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外。
加雷斯和特里斯坦都愣了,片刻之后,加雷斯痛苦地别了特里斯坦一眼,问,“我们……不会要再穿一次吧?”
不过,当然,他们不需要再穿了。因为其中一个站在面前的、已经把大兜帽摘下来的人开口了——“走吧,看看你们还有多少价值。”
加雷斯默默地跟在特里斯坦身后,想等着特里斯坦给他使个眼色,然后他俩就大干一场杀出重围。
但似乎在特里斯坦的估算中他俩的胜算几乎为零,所以一直没有扭头,只是垂着眼睛认命地跟着走。
加雷斯当了半辈子的赏金猎人,看来今天也要被别人赏金了。
穿过长廊再进入小厅,继而推开一扇深褐色的实木大门,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厅里。
会议厅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边上已经落座了七个人。三左三右,还有一人在中央。
他们全穿着一模一样的袍子,唯有领头的那个——加雷斯敏锐的观察到他的袖口有一个金色的纹章。
只是他一直把手压在桌面,使得那纹章只露出了半截,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不知道是不是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