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懂,但是人家第一次结婚哎,很紧张。”
“没没没,没结呢,”陈安宁才是紧张,“我们俩还什么都没有。”
叶迦言笑起来。
陈安宁:“土包子。”
她骂完,又严肃下来:“我觉得结婚这件事情,挺严肃的。你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
叶迦言想了想,点头:“行,一百天之内,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抢亲。”
“……”
叶迦言压低了声音,温温柔柔地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安宁把脑袋歪到旁边去,“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太残忍了啊,你忍心看世上多一个男人断子绝孙吗?”
陈安宁瞪他:“忍心看一个流氓断子绝孙。”
叶迦言苦恼地思考了一番,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也行,但你也不能嫁给别人,我们可以谈一辈子恋爱。”
“……”
“不生宝宝也可以。”
“……”
“你看你还是不忍心对不对?”
“……”
“乖。”
“欺负人你。”
“么么哒,不生气。”
·
周末,叶迦言去探望了一趟老朋友。
祝清燃的别墅依山傍水而建。
叶迦言开个车子上山开得特别费劲,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隐士的地盘。
他按了几分钟门铃,都没人应。
过一会儿,彪头大汉抱着一个小朋友过来了。
祝清燃怀里的小女孩应该是他的侄女,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小心翼翼地拨弄花瓣。
他一只手抱着小孩,一只手拎着个竹筒框和长鱼竿。
框里是垂死挣扎的小鱼。
看到叶迦言,祝清燃把小姑娘放下了,“来得真巧啊,给我抬下这鱼,累死老子了。”
他穿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亚麻色的裤子,裤腿一圈都湿透了。
叶迦言给他帮了一把手,其实那一筐鱼也不重,就是祝清燃一手抱着孩子太累,气虚,白长这么高的个儿了。
叶迦言把竹筐拎着,跟着祝清燃往院子里走。
祝清燃拍拍小女孩的屁股:“球球,叫哥哥。”
叫球球的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哥哥。
三四岁的小朋友最讨人喜欢,撅着屁股跑的样子特别可爱,眼珠子几乎全是眼黑,盯着你看的时候水汪汪的。
球球生下来的时候就跟祝清燃他们玩的挺好,算是他一手拉扯大的。祝清燃就成天惯着,真当自己父爱如山。
叶迦言过去捏捏球球的小脸逗她玩。
祝清燃躲开他:“想玩自己生去。”
“……”
叶迦言忽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为什么男性普遍喜欢生女儿?
因为这样就可以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
她小时候的样子,穿着白白的公主裙,摔进软软的草丛里面,眼睛里有一点委屈。但不哭不闹,乖巧又懂事。
他想到那张照片,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祝清燃眼神攻击:“有病?”
叶迦言一回神,已经站在他家大门口了。
祝清燃说:“帮我把钥匙拿出来,左边裤兜里。”
“自己没手啊。”
祝清燃跟个老太太似的,“球球坐我手臂上呢你快点儿!”
叶迦言摸摸摸,半天才把钥匙掏出来,听祝清燃的指示去开门。
他问:“你还要在这儿住多久?”
祝清燃进了门,先把小女孩放下来,蹲在玄关处给她换鞋,“先住着再说吧,我最近失眠,身体状态不太好,得缓缓。”
“怎么了?”
“说不清楚。”祝清燃含糊其辞的。
“你稿子拖了多久了。”
祝清燃答:“一个多月,画不出来。”
叶迦言懒得换鞋,直接往里面走。
大大的复式别墅,呈现出肃穆的黑白色。房子冷冰冰的气质,跟祝清燃本人不太相符。
中间一道长长的米色沙发,弧形沙发,围住一片淡蓝色的进口纤维地毯。屋内的装修设计被称为skandinavien,是北欧那边传过来的流派。
九重天宫一般的生活环境,养了好大一个艺术家。
客厅外侧是一面玻璃墙,窗帘敞开的时候,整个屋子显得很亮而通透。
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绿油油的植被还有穿林而过的潺潺小溪。
弧形沙发旁边有个单人的沙发床,搁在角落里。
床上乱糟糟的,堆了五颜六色的漫画书。角落的墙壁45度角倾斜,头顶开了一个小小的矩形天窗。
窗外的天空红蓝两色,晚霞慢慢地在爬。
祝清燃家境好,这房子应该是他家里人留的,不过为什么要在这种深山野岭买套房,叶迦言就不得而知了。
这山上还有一套别墅区,不过每栋房子隔得距离都比较远。
可能他们一边想让自己的隐士身份得到彰显,一边又害怕没有人唠嗑打牌。
祝清燃把球球抱到小房间去睡觉,自己去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叶迦言看他换上的衣服,一件长长的不太合身t恤,他记得刚认识祝清燃那时候他就很喜欢穿这件衣服,t恤是白色的,中间有个黑猫警长的图案。
祝清燃见叶迦言盯着,揪了一下那个黑猫警长,“你坐一下。”
叶迦言站着没动,看着祝清燃用浴巾擦头发。
“你自己住这么大地方?”
“哎呀都说了是暂住。”祝清燃瞪他。
叶迦言开他玩笑:“你这是要悟道修仙吗?”
“得了吧,就我这点功力,”祝清燃指指玻璃墙外的树林,“听说这儿种了向日葵的种子,我想看看,等到夏天吧,看到了我就走。”
祝清燃这话说得还挺浪漫主义,但怎么都觉得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
他随后又解释:“其实住这儿也挺好的,清净。你也得找个时候体会一下,什么叫和大自然亲密接触。”
叶迦言说:“我不需要。”
祝清燃摇了摇手指头:“你们这些凡人。”
叶迦言在沙发上坐下来,“你是不是不准备画画了?”
“顺其自然吧,说什么画不画的,三句两句哪里说得清楚。”
祝清燃去厨房,在冰箱和壁龛里翻出各种各样的酒,往叶迦言面前的茶几上一搁,“喏,就这点了。我最近调养生息,饮食清淡了。你自己喝吧。”
叶迦言没搭理他,抱着后脑勺往沙发椅上面一靠:“祝清燃,你别犯浑啊。”
祝清燃抽他:“你什么意思?”
“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挺有人生追求的人。”
“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
“……这位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