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却是最为棘手的。锦州几位老友中,本是有一位极为精通以药养身的。只可惜多年前因为一件旧事离开了药庐。如今再想寻他却是难办了。”
“真有这样一位前辈吗”奚朝微微有些好奇:“我怎么从未听药庐的人说过此事?”若是真有这样一位前辈,那她不就可以去请教以药养身的本事,好叫绒绒的身子能够好受一些。
“那位老友,不仅擅医,而且擅毒。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他用药养身自然也要考虑到这药物中的毒性,但是药物的毒性终究是要用到人身上才能体现出来。于是他便立下了规矩,救一个人,便要那人为他试一次药,且生死无论。因为来找他的人多半是中了剧毒,只有死路一条,答应了他,好歹是死生参半。可这样的做法,终究是违背了药庐的初衷,当时的诸位长老便对他提出了异议,可那人性格桀骜不驯,生性不愿服人,便提出要与当时最负盛名的一位前辈比试,若是他赢了,这些人再不能过问他的做法。”
“那后来,这位前辈输了?所以便离开了药庐?”奚朝猜测道。
孙老抚须点点道:“虽然是输了,可药庐当时赢得并不光彩。”似是想到当年的往事,孙老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不过片刻之间便已经转换过来,他看向一脸好奇的奚朝说道:“这些往事就是打听了也没什么用,你啊,还是回药庐问问那几个老家伙,他们说不定会有些办法。”
奚朝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忙严肃的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向各位前辈讨教的!”
“那便好。”孙老拍了拍奚朝的肩膀:“回去吧。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嗯。”奚朝对着孙老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起身道:“孙爷爷,我去了。”
孙老点点头,摆了摆手。
奚朝回家之时,问了门房,得知这几日公主府并未派人前来知会,心下有些黯然。殿下究竟是遇见了何事,才会入宫这般长的时间,甚至连知会自己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她垂头丧气回到屋中,知道下午,奚奉书回府,她才了解这几日朝中的局势。
太子之位的争夺声愈演愈烈,这几日朝堂上也因为此时沸沸扬扬,然而永和帝却久久没有决议究竟要哪位皇子来继承大宝。
“公主殿下这几日怕也是在为此事费心,你辞行之后,就不要再去打扰殿下了。”奚奉书似是想到什么,转身吩咐了奚朝一句。
奚朝听见父亲说完朝中的形势,焉有不明白之理。她点点头道:“朝儿省得了。我那日已经说明了辞行之事,也不用再去她府上打扰了。明日,我便动身去锦州了。”
奚奉书点点头:“如今这个时候,你离开建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奚朝虽有些不解,但见父亲已经转身去和大哥交谈,便将此一问搁下了。
她回了房间,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囊,便坐在桌旁发呆。
奚朝无意间望向镜中,眼神落在自己发上那只玉簪,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又将其摘下,握在手中。
她平日里出门行走,为图方便,皆是以男装而行,届时再戴这只簪子,怕是有些不合适。只是本来想取下收好,但想及簪子的主人,奚朝心中又起了一丝涟漪,殿下……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奚朝还来不及站起身去开门,自己的房门已经被一把推开。奚夜的声音已经伴着人一起飘进了屋里:“朝儿,公主殿下来了!”
大概是走得急了,她说话时还微微喘着气,看见奚朝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又急着喊了一句:“殿下来了,来找你的!”
奚朝这才缓过神来,那只玉簪还紧紧握在手中。
奚夜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奚朝的眼神突然略过她落在她身后一点。奚夜察觉到什么,回头已经看见站在门口的萧容瑾。
奚夜微微侧了身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朝儿方才怔愣的眼神,在看见身后那人之时,蓦然间便有了神采。这样微微有些耀眼的目光,总叫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几分难言。
“朝儿,你好好陪着殿下。”她轻声说了一句话,又转身对萧容瑾行了一礼,见她微微的点点头才退身离去。
奚夜刚走,奚朝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向萧容瑾。
“你……你回来了。”这一句话说出,奚朝只觉得自己像极了那戏文中的痴情怨女,这句话听上去,怎么都有一种哀怨的气息。
萧容瑾一句话没说,便揽过她凑过来的身子,然后任由奚朝伸手回抱住自己,任由那怀抱的力道一点点加深。
萧容瑾这几日不为人知的疲累,奚朝这几日无法控制的担心,都在这一刻彼此交换,彼此安慰。
等到两个人的温度都要融为一体时,萧容瑾才轻轻抚了抚奚朝的后背:“你要离开了?”
奚朝这才转过头,看向静在咫尺的萧容瑾,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萧容瑾虽然从奚奉书那里已经听到这个消息,但是从奚朝这里确定之时,心下还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之时她并不喜欢将这种不受控的情绪坦白与人前。因此萧容瑾只是缓缓松开了环着奚朝的手臂,微微垂眸道:“此行一去,路上要多加小心。”
奚朝听见这话,心里又是一颤。她伸手抓住萧容瑾的手腕,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才跪坐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
萧容瑾早已察觉到奚朝手中的玉簪,此刻看见她伏在自己面前,才又心情去问道:“怎么平白拿着这簪子?”
奚朝看看手里的簪子,微微笑了一下:“睹物思人。”
萧容瑾微垂着的眼眸颤动了一下,她伸手想抚上奚朝的脸颊,却只是接过了那只发簪,道:“那便带好,毕竟你明日便走了。”
奚朝视线也落在那发簪上,她意有所指道:“这玉簪虽脆,可若是小心保存,即便是千年万年,也是能留住的。”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又看向萧容瑾:“殿下说是么?”
“没有了情意,就算能留千年万年,也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萧容瑾哪会不懂她的意思:“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便无论论如何都要去做。”
“即便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奚朝终是压不住了:“那青菀兰的药性,开药之人不会不与殿下说明的吧?你就甘愿用着数日的精力去换往后数年的性命吗?”她说这话时,右手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但仍旧压不住其中悲凉。
萧容瑾转过头去,不去看奚朝此时的神情,口中的解释也如往常一般平稳:“瑄儿这时候需要我。这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奚朝只觉得心头似是被冰水漫过一般,只觉得冰凉异常,她缓缓站起了身子,瞧着萧容瑾,有些艰涩的说道:“对殿下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