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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要出关去玩,你爹爹放心不下便派了一队亲兵跟着,结果遇上了流寇。”

    叶央的声音没有起伏,“不记得。”自己只是个程序员,他说的“那日”,她恐怕在加班写代码。

    红衣师父并不介意,继续说下去:“那时你更小,刚会骑马就把鞭子甩得呼呼响,站在人群里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个,发现流寇扰民后就要差人去捉拿。”

    他说的是真正叶府大小姐的事迹,可叶央听了却有些感同身受,仿佛那些事是自己做的一般,“……然后呢?”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妥,当事人是不会问这些的,好在师父并没有注意到。

    “对你来说,那应该算经历过的第一场恶战。我原以为你会害怕,可当年半点功夫都不会阿央就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死死盯着每一个人。”将军的亲兵当然有责任去消灭流寇,可情况危急,全数迎战,当时那群小伙子谁也没想起来大小姐还在旁边呆着,竟被歹徒靠近了去!

    “为师心地善良,救你当然义不容辞,可我抱了你要离开的时候,你打掉我的手,说还没结束。”红衣师父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你说要一直看着那些亲兵,若是谁伤了死了,就要永远记着他,有朝一日替他报仇。”

    想起小叶央笃定的语气和眼神,他这个大人都暗暗心惊。

    现在的孱弱不代表以后会永远弱下去,她会耐心等到自己有能力的那一天,然后入破囊之锥般出世!

    “哪有讲别人的故事,还顺便夸自己的。”叶央似乎想通了什么,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红衣师父恢复不正经的模样,“我为了让你尽快成才,教你的东西可是半点没藏私!为师这还不够心善?”

    叶央敷衍地点点头,打个呵欠。

    “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啊!”师父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晃着她的肩膀。

    “师父,我不会一直这样的。”气氛稍微轻松,叶央闭上眼睛再睁开,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绝不低头的自己,“难过是难过,可人总不能一辈子守着痛苦过活,是吧。”

    红衣师父点了点头,“你能想明白便好。”他不指望叶央遭受如此大的挫折后立刻恢复如常,可现在她有了往前走的决心,慢慢总会恢复的。

    只要还活着,什么事都有转机。

    老天并不曾亏待她什么,否则叶央早就死在自家浴室里了,这条命是白捡的也要好好珍惜。

    以前都是穿越人士的阅历谈吐远胜过古人,眼下她倒觉得,自己是比不上那个“叶央”的。她没人家有勇有谋识大体,也没人家坚强隐忍有抱负。

    真是惭愧。

    “我不会辜负你。”在心里叶央默默说给另一个自己听,决心已定。不能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在这里也能找到重要的事!

    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外面夜色还是深沉,可叶央心里的黑夜已经有了破晓的征兆。

    “对了叶央。”师父突然开口。

    “什么?”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叶央的传统知识储备量有限,不知道这个“传道授业”包不包括“传不成道了就武力威胁”。

    因为她师父说:“等身体恢复以后,每天跑十里路,少一步就等着我抽你吧,看你这几日没练功天天躺着,都懒成什么模样了!”

    ……

    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叶央终于能面不改色地谈起自己初来这里时经历的事,镇定自若地回想两次死亡和一次新生,也算个合格的穿越人士了。

    所以面对商从谨的询问时,她才能笑着回答:“哦,叶将军啊,我没见过他,不过,他是个英雄,还有他的夫人,他的堂侄女,都是英雄。”

    ☆、心里美

    叶央笑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明媚,本来现在客船的窗户都关着,可商从谨还是觉得阳光正好。

    “你对叶将军的评价,倒是……”

    “千篇一律对吧。”叶央打断他,嘴角弯弯的,“可这样一个人物,配得上如此评价。”

    作为女儿,直到叶骏将军死在定城她都没见过那个爹一面,记忆里也没有父亲的影子。想痛苦都不知道该如何痛苦,每一个深夜的梦境里,她能看见许多人,可叶将军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远远地从城头坠落。

    商从谨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上能同时呈现出这么多表情,欢喜的悲伤的追悔莫及的,然后沉淀成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无法点破,只好说:“烹茶器具不全可这茶不错,再喝一些吧。”

    叶央又灌了半杯水,心说你别光让喝茶,倒是给点吃的。

    “说起叶将军,在下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袖口边缘的花纹随着商从谨动作不断改变,最终停住,看着身旁正坐的叶央。

    “是什么样子的?”终于有个人能形容一下她爹,叶央也很好奇。

    “时日已久,记不大清楚了。”商从谨摇摇头,盯着她的目光突然凌厉,想从叶央脸上找出什么痕迹,“不过……我幼时同他的小女儿常常见面。”

    什么!他认得那个自己?

    叶央只觉得全身血液往头上冲去,指尖发凉,掌心里虚汗冒了一片,不敢直视商从谨的目光。倒霉孩子长得太凶残,瞪一眼真是要了命。

    ……不对,她自小长在西疆,商从谨怎么会见过自己?

    气氛一时凝固,叶央不知该怎么接话才算合适,客船一路顺流而下,还算平稳,她也不能借口晕船回屋休息,不然逃避的痕迹太明显。

    救场的人终于到来!聂侍卫一推门,手里提了个什么东西,汇报道:“少爷,你那只兔子……晕船晕的厉害。”

    这个理由我还没用呢!

    叶央刚想这么说,蓦地发觉不对。兔子?她没听错吧?

    商从谨紧张地好像面对千军万马,急急看向聂侍卫提着的那个笼子。藤条编制的笼子里有只灰色小兔,耷拉着耳朵趴在一角,有气无力的。

    “兔子也会晕船吗?”叶央看着聂侍卫把笼子放在他们喝茶的桌上,小灰兔一动不动,圆滚滚的肚子却有起伏。

    商从谨也想凑上前观察,他刚上前,本来奄奄一息的兔子立刻抽搐几下,惊恐地把身体蜷缩得更厉害,似乎那锦衣少年比猛兽都可怕,再走近一步,它就活不了了。

    原来红衣师父说有人能用威压杀人于无形的事,竟然是真的!她要有这么一张脸,还苦练功夫干嘛,瞪谁谁死。在叶央相当崇拜的眼神中,天生带了几分煞气的少年垂下眼睫,轻轻叹了口气。

    “前日在道旁看见你,伤得很重不能行走……是我救的你。”

    灰色兔子似乎听见了他微不可闻的声音,连躲都不躲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

    叶央离得很近,心道:“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