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西是觉空大师给的。
能够说出大劫二字,还能说出觉空的习惯和特点,那便是真的见过了。
阿音思量了下,觉空大师对她有大恩。他的朋友遇到困难,她断然不能让对方就这么狼狈着在街角窝着。
“带他回去。”阿音说着,当先朝前行去。
玉簪和青枫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玉簪道:“带上他?”
青枫点点头,上前去扶人。
玉簪跳开,不肯去碰那个脏兮兮的人。
男人倒也不介意她这般,反而朝她笑了笑,又对青枫道:“多谢小哥儿了。”
青枫回给他了一个笑,并不多说什么,只带了他往车子边去。
阿音自己坐一辆车,宫女嬷嬷坐一辆,太监坐一辆。
如今多了个男人,自然要跟着太监一起。
许是吃了馒头后有了力气的关系,男人初时走着还需要青枫来扶,到了后来,却是能够自己独立行走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上了马车,阿音忽地想起来一事,问他道:“先生如何称呼?”
男人思量了下,笑道:“你就叫我百草罢。”
玉簪轻哼了声,“人怪怪的,名字也怪怪的。”
阿音轻叱道:“不得无礼。”
玉簪低下头不再吱声。
阿音让百草跟着青枫上了马车,她这才由玉簪扶着,上了自己这一辆。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阿音又是来来回回地绕了好几个地方,因此时间不太够用。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车夫快马加鞭直奔皇宫。
车子一路前行,渐渐见了宫门,而后入了宫门。
百草撩开车帘看了几眼,见到了眼前情形,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是——”
“这是皇宫。”青枫在旁倚靠在车壁上,轻声说道。
百草看看他,又看看宫门,再看看前面的车子。
他觉得这个长得特别漂亮俊俏的小哥儿很和善,就指了阿音的车子方向,问他:“那么那一位是……”
“太子妃。”青枫说完,闭上了双眼。显然是不想再多谈。
百草再次遥望了下阿音的车子方向,慢慢地放下了手中剩下的最后半个馒头,拧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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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西南角有一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只因那地方终年不见太阳,阴冷又潮湿,再有种种不可言说的缘由,所以宫里人都不愿提及它。
这个地方便是宫人受刑之处。
这儿的屋子只有门,没有窗。仅仅顶上留了几个小孔权作通风用罢了。
此时这里关着的,却并非是做错了事准备受刑的宫人,而是一些身份尊贵之人。
只不过,是原本的身份十分尊贵而已。
冀行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院子里,也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有四间屋那么长、顶梁很高的屋子。
门一打开,就有腐朽而又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混杂着的,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
冀行箴脚步顿了一顿方才适应了这样的味道,而后举步迈入。
屋子里原本是扣着二十多个人。只不过受了冀行箴的吩咐,所以其他人已经暂且关到了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屋子内。只留下了这一个人,来接受太子殿下的单独审讯。
屋子里点了六支火把。火把的光很亮,因着屋子没甚太多风通过,所以火光比起平日里更加明亮起来。
也因此,被绑缚在架子上的那个人影就显得尤其清晰了。
冀行箴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那人粗粗地喘着气,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许是因为长久没有动静,那个人忽地抬起肿胀的眼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冀行箴,他全身剧烈挣扎起来,嘶吼道:“你个小人!你个卑鄙的小人!竟然敢设套暗算我!”
冀行箴看着他被绑着的半裸的身躯,冷冷一笑,撩了衣袍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
“宁王这话可就说错了。”不同于在外时候的温文尔雅,冀行箴面容沉肃,唇角带着讥诮笑意,目光冷厉地望着架子上的人,“明明是你下套于我。我反将了你一军。”
“屁话!”宁王暴怒,吼道:“我原先没想到为什么你准备得那么充分。现在想想,分明是你算好了我会行这一招,慢慢引我上钩罢了!”
“是么。”冀行箴嗤笑道:“我觉得我做的安排远远不如宁王爷多。”
宁王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皮肤了,全是鞭伤,烫伤,还有各种刑具留下的痕迹。
他不顾身上的伤痛,用力挣扎着,怒喊道:“连肃居然敢对我用重刑!老子下辈子做鬼也不会饶了他!”
身躯拉扯的时候,他身上的皮肉一点点地继续撕裂开。他却似是感觉不到伤痛,既然继续着。
冀行箴不去理会这些。
他微微垂眸,沉声说道:“我有几件事,想要和你求证。”
宁王朝地上猛力啐了口,说道:“老子就是不告诉你!”
冀行箴根本不搭理他的话语和他的动作,只平静地说道:“第一件事。那俞千雪,你命她给阿音下毒。是也不是?”
宁王爷哈哈大笑,并不回答。
“其二,你当年来宫中的时候,曾经把一些东西给了大皇子冀符,让他暗害于二皇子,是也不是?”
宁王狠狠瞪着他,“你说呢?”
“其三。你命章行、章乔两人培育岳眉和章之铭,让那两个假扮崔治崔悦,意图控制崔家。是也不是?”
宁王嘿嘿地接连笑了十几声,眼睛里冒着怒火,问道:“如果我说不是,你能放了我?”
“不能。”
“那我说或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你分明是已经定了我的罪了!”
冀行箴莞尔,“谋逆之罪,还需我去定罪?这分明已经是实打实的了。不过——”
冀行箴淡淡一笑,慢慢往前倾了倾身,“如果你如实回答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照顾一下你的妻子和女儿。”
妻子和女儿?
想到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发妻,想到自己那个疼爱了十几年的单纯活泼的小姑娘……
宁王的眼睛有片刻的恍惚。
但是很快地,他重新震怒起来。
“你想要对她们做什么!”宁王全身疼得太厉害了,已经没了力气挣扎。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责骂道:“你个没心没肺的!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
“我欺负她们?”冀行箴的笑容愈发深了些,“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害得她们要被牵连到诛九族里。这,是你的错,与我无关。”
宁王目光凶狠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他还高了许多的侄儿,咬着牙怒道:“你说!你能做到什么!”
“做到什么我不敢说。”冀行箴抬手把玩着地上丢弃的一个刑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