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东方既白,打从入夜就紧闭的屋门终于又打开了。
屋里众人疲惫神色却难掩灼灼激动,隐隐期待的模样。
一出门,看见屋外长阶之下跪着的一群侍卫,颜若玖有些愣了,不由得看向拓可。
拓可看着地上已经跪得双腿麻木,两眼无神的侍卫们,这才想起来他们因为有眼无珠得罪了了颜若玖,被他责令跪在此处请罪呢。
从午后已经跪到了第二日清晨,拓可这一忙,倒是把此事忘了个干净。
“呃……对啊,我们昨夜前来之际,就想问了,他们这是……?”蒋正熙也挺奇怪的。
“哦,这是……”
“大汗,夫人,昨日是卑职等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夫人开恩,饶恕卑职等吧!”小将军带着一众侍卫愣是硬生生地跪了一个晚上,如今屋门开了,眼巴巴盼着的人终于出来了,小将军跪得腿脚早已失去了自觉,动弹不得,只能叩头赔罪。
“这……”颜若玖倒是认出了跪在最前头的小将军,愣了片刻无奈失笑道:“你们……哎……不知者不罪,即便你们有错,跪了这一晚上了,也已经可以了,都,都起来吧。”
“大汗……”颜若玖虽然发了话,可小将军和一众侍卫们还是要等拓可的命令。
“行了,既然夫人她宽宏大量,对此事既往不咎,那你们都起来吧……”拓可看看颜若玖的神色,没有不悦,便挥挥手道。
“是,多谢大汗!多谢夫人!”跪了一宿,虽然又累又困,可能死里逃生这也算是值了,众人立刻叩谢。
颜若玖对着拓可无奈一笑。
拓可也是松了一口气道:“成了,跪了一宿,你们腿脚也麻木了,不用立即起身,缓缓退下便可!”。、
拓可倒也仁慈,跪着的人皆是感恩戴德,然后纷纷哀嚎出声,一脸痛苦万分地瘫坐在而来地上,许久才缓过劲来。
而此时的颜若玖一行人早就随拓可往军政大殿去了。
当夜,力排众议的拓可便亲自率领十万精兵会师南下,往两国边界逼近。
第三日,按照计划,西北大军见到双虎符,立刻领命,无人阻拦,拓可率军不废吹灰之力,轻松越过两国交界。
之后便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朝着京里长驱直入,一直到了京郊之外才聚零为整,重新汇合。
颜若玖一路随行,而蒋正熙和蒋子冉就悄悄回到西北大营之中,由凌俊逸暗中保护,继续执行他们定好的计划。
七日后,蒙古大军在双虎符的庇佑之下,一路长驱直入,直接逼近大齐京都,颜若玖随即潜回长公主府。
☆、第七百七十四回 围而不攻
直到蒙古大军突然就出现在了京郊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京里的百姓都还蒙在鼓里。
而宫里却是刚刚截获消息,还是京中守城侍卫率先发现。
因为太过突然和出其不意,守城侍卫们也是被惊得阵脚大乱,惶恐不已,好半晌才堪堪稳住。
蒙古围城的消息迅速蔓延,被打得措手不及的侍卫们立即上报,不出半个时辰便传进宫中。
“什么?你说什么?”
已是深夜,深宫中的皇帝听闻此消息,惊坐起身,一脸煞白地望着吴公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皇上……蒙,蒙古大军,已,已经攻到了城下……”吴公公也是一脸惊慌
“你说什么?攻到城下?怎么可能?”皇帝梦中惊醒,还有些思绪混沌。
“皇上,是守城侍卫来报,确认无误啊!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啊?”吴公公听闻消息真是吓得手足无措,顾不上请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脸惊恐,气喘吁吁。
“什么?西北有守军,沿路有城郡,为何不见任何塘报?”皇帝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地怒问道。
“奴才也不知啊,蒙古大军就像是凭空跳出来一般,沿途毫无踪迹,就这么,这么突然出现……皇上……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啊?”吴公公跪地道。
“有多少人马?”皇帝一边慌张穿衣一边细问道。
“守城侍卫回报,天黑看不清楚,不过……看阵仗最少不下十万啊……”吴公公怯怯道。
“十万?”皇帝再次错愕道:“蒙古十万大军,能如此毫无声息地逼近京都,而各地各军竟皆无反应,难不成朕养得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吴公公,宣军政大臣,立刻进宫!”
“是,皇上!”
惊慌之中,皇帝咒骂一声,便慌乱的披上外袍往养心殿去了。
军政大臣,京中官员连夜被急召入宫,而长公主和荣亲王却不在其列。
同样被惊醒的还有侍寝的贵妃颜若岚,一直到皇帝匆匆离去,颜若岚都觉得这消息是如此不真切,叫人恍惚。
怎么会,怎么会呢?大齐国力昌盛,兵力强劲,如何会被蒙古大军逼近了城门还不自知,太诡异了,西北和沿路城郡怎会皆不知晓,那可是十万大军啊,如何会来得如此悄无声息,难不成是从天而降?
攻城……颜如岚越想心越慌,如此深夜,再也难安,立刻传来宫人出宫往颜国公府递消息去了。
消息迅速在京中传开,皇帝震怒,宫内外皆乱作一团,各京兆衙门都是紧急戒备,防止动乱。
好在京中军队平时训练有素,虽然刚换了统领之人,可到底是有责任,有担当,有使命的铁血男儿,国家危难面前,无小事,大家也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听闻消息的百姓们也都是风声鹤唳,闭门不出,人人自危,惊慌不已,都在等待皇帝的决定。
毕竟城池危急,人人都责无旁贷,更何况一国之君的皇帝了。
而百姓们尚不知晓的,也是更要命的却是京中无人可用的现状。
原来,京中只有区区一万兵马备用,即便加上宫中的禁军侍卫,也不足两万人,以少敌多,本就胜算渺茫,更何况慌忙迎战呢。
更糟糕的是,几日前,皇帝亲自撤换三军,几乎能打善战的将领都被他以各种不痛不痒的理由遣出了京,多数都还在赴任的路上。
而少数留京的几人,也都是人老体衰,难以胜任如此危机时刻,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新换上来的各级将领虽然是皇帝的心腹,可到底是新官上任,连磨合都还没有开始,更别说默契和权威了,想要同仇敌忾,运筹帷幄,实在太过困难。
而纵观兵力强劲的西北和西南两个军营,确实兵力充足,可调兵遣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蒙古大军能突然骤降,就说明西北很可能失手,更有可能是雪上加霜,如此迫在眉睫之际,整个京城都慌乱了。
一向运筹帷幄的皇帝,突然就陷入到巨大的被动之中,仿佛之前自鸣得意的种种都变成了眼前的作茧自缚,如此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