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作者:狂奔的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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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口气,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两个杯子放在面前的四脚小矮几上,对我说:“我理一理思路。想想从那里开始说。”
我静静等着,既然顾覃之决定说了,我没什么不敢听的。
邙邙是顾覃之的初恋,两人是在顾覃之留学期间认识的,那时候顾覃之是学生,邙邙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馆打工,顾覃之是那家店的常客,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邙邙长得很漂亮,性格活泼外向,大家又都在异国他乡,熟了以后心生好感也是正常的事。当时顾覃之在上学,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背景,连邙邙当时也以为他只是一个穷学生,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爱情燃得很快,没几个月时间二人就进了热恋期。
学校放假期间。顾覃之把邙邙带回了帝都,想让顾长山见一眼。顾长山连人都没见,直接说不同意,理由是顾覃之太年轻,再过几年议婚也不迟。
当时的顾覃之完全是个乖乖男。对顾长山的安排毫不怀疑,同时对邙邙许诺,等到毕业以后再结婚。热恋中的女人不疑有他,也满口应了下来,等回到x省老家时。把自己与顾覃之的恋爱关系公布了。
邙邙家境一般,当时全家为了给她办出国务工的名额花了不少钱,现在她才工作了一年,连债务都没还清。于是,众人打听清楚顾覃之的家境以后。开始向顾家狮子大开口。
邙邙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说自己和顾覃之只是刚定了朋友关系,顾家没义务照顾自己一大家人,拒绝了家人的无理要求。
二人在国内度过假就直接回米国了,一个是去上学,一个是去工作。
邙邙很知足,她知道如果不是顾覃之帮忙,她连回国探亲的往返机票也买不起。她以为她对家人说的那些话,大家都听了进去。没想到的是,邙邙走了以后。她的家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顾家的联系方式,竟然还真的找到了顾长山,开口就提安排工作,给买房子等要求。
顾长山一听就大怒,以为邙邙和她的家人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势力鬼,马上给顾覃之打了电话,要求他马上和邙邙分手。顾覃之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向他再三保证邙邙不是这样的人,顾长山对儿子一直千依百顺。倔了三天就屈服了,真的帮邙邙的家人亲戚安排了工作。
顾覃之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心无旁鹜的学习生活,与邙邙的关系一切正常。他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毕业回家,他把邙邙带回国。甚至买了这栋别墅,准备用来建立自己的小家。
就在这个时候顾长山找邙邙谈话了,他明确表示自己儿子不可能娶她,还说了她家人的行为,最后义正言辞的训斥了邙邙一顿。说她年纪轻轻不知道自己努力打拼,学人家找有钱男人成家等话。
邙邙性格看似外向活泼,实际骨子里敏感多愁,又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没上过大学。也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全副心思都扑在顾覃之身上,把顾覃之当成她的一切。如今,她被自己爱人的亲生爸爸训斥一顿,自己的家人亲戚还办出那么丢人的事。让她觉得没脸再见顾覃之。然后在顾覃之出差期间,自己越想路越窄,一个没想开自杀了。
等到顾覃之回来时,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念头放大了以后就是绝路。有时候多个朋友劝一句就能走出死胡同。尤其是女人,一定要有几个知交好友,心窄的时候烦闷的时候,抑郁的时候,找人吐吐糟。大哭一场,就会好很多。
许多事,原本都不是大事,差不多都是芝麻大的事憋大的。
顾覃之说完以后,自己迅速喝了几杯酒。缓解了下然后对我说:“我的过去就这些,很简单也很悲伤,从那以后,我基本上就没睡过一次整宿的觉,必须依靠药物才能入眠。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后来有人和我说出去看看,或许能改变一些,我就去了南非,然后在那里遇到了你。”
我没想到他的过去是这种悲情的故事,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我别的根本说不出口。因为在这种悲伤面前的,所有一切安慰的话都轻薄得让人觉得可笑。
“我在南非也没睡好,遇到你的那天晚上,睡踏实了。”顾覃之继续边喝边说,“然后我知道自己走出去了,从自己画的心牢里走了出去。这种事,我发泄无门,总不能对自己的老爹做什么,他知道邙邙的结果是这样,也自责不已。让我寒心的是邙邙的那些家人,在知道这件事以后,第一时间不是可惜女儿的去世,而是直接开口要赔偿。”
他说着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邙邙在遇到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看似开朗的外表下,到底是多脆弱的灵魂。”
我没法给他回答,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件事,不能把责任完全怪到顾长山身也,也不能把责任放到邙邙身上。
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顾覃之对我说出这些,需要很大的勇气,他喝了很多酒。等到说完时,他喝了差不多一瓶半,抬眼看我时,眼睛已经红了。
☆、066 冷处理
我做为顾覃之的女朋友,在这个时候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抱住他,充满感情的对他说,我都知道,你不用伤心,以后你有我呢。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同情邙邙的遭遇,也同情顾覃之的遭遇,但是我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趁虚而入的抢走了顾覃之。
顾覃之着我:“这是别人刻意让你知道的。你觉得知道这些真的会心安很多吗?”
我回答不出来。
或许有句话说的对,不要去刨根问底,因为有些真相是你承受不了的。
“邙邙在这个房子里住过几个月,后来我再也没来过。”他抬头看着房间说,“因为我不敢来,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布置的,我没办法面对这个房子。今天是她去世以后,我第一次来。”
他的话让我坐立不安了,我是以一个什么身份来到这里的,仿佛邙邙的灵魂还在,就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这样注视着我。
我慌忙地站起来对他说:“我该回去了,这件事我需要消化一下。”
说完我夺门而出,顾覃之没有追出来。我走到了屋子外面才意识到我靠着双腿走不回市区。
站在草坪边我望着那个房子那个窗,顾覃之的身影投到了窗子上。显得很落寞。我站了很久,他都没出来。
在这种时候,他把我忘了也是应该的吧。
我心里自嘲了一句,然后抬步往小区外面走,用脚一步一步了这个小区的庞大,等到了主路上我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那个看似美得不像话的小区里,我全身都不舒服到极点,此时距离小区越来越远,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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