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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耗了一个多时辰了。”

    楚谣也压低声音问了句:“这事儿知道的人多么?”

    王太医道:“闹这么大动静,自然都知道,太医们都在窃窃私语,但知内情者并不多。”

    楚谣明白了,她爹暂时还没想将此事捅破。

    楚谣又问:“那锦衣卫的人呢?”

    段小江忙道:“大人没吩咐我去喊人,只让我去请夫人来与尚书大人求个情,千万别闹大了……”又讪讪补充,“大人说,上不上殿无所谓,他没受伤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钱就讹不动了,大人会哭的……”

    楚谣心头直叹气,这都快火烧眉毛了,脑子还只想着讹钱。

    被春桃扶着刚要进门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阿箫!”

    楚谣一愣,这是太子的声音。转头瞧见一辆朴素的马车由远及近,车窗打开着,明衡太子探出头来,正给楚箫打招呼。

    身边似乎没带宦官,在前赶车的人竟是身穿常服的崔辰。

    王太医自然是认识的,慌乱着想要上前拜见,被崔辰以手势制止。

    楚谣几人只能站在门口不动。

    崔辰陪伴在侧,说明太子不是偷跑出来的,应该是这次遇刺已经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她父亲是太子的老师,太子请求来探望也是应该的。

    不过楚谣知道,太子这么心焦火燎的跑来,估摸着是听说遇刺时楚箫也在。

    待马车停稳后,先下马车的却是一个少年公子,个头不高,肤如凝脂,眼睛又圆又大。

    段小江在楚谣背后小声嘀咕:“夫人,这位是容安公主。”

    楚谣差不多已经猜出了身份,上次虞清的事情容安公主也有帮忙,她倒是对她颇有好感。

    容安公主三步并作两步奔着段小江走来,焦急的问:“寇叔叔呢,我听说他被刺了一剑?伤的重不重?”

    寇……叔叔?

    楚谣听见这个称呼,眉头一蹙。

    段小江笑着道:“劳公主费心了,大人没伤到要害,正在里面……”

    容安公主不等他说完,拨开两人,匆匆往里面走。

    明衡太子也下了车,走到楚箫面前来,仔细打量:“阿箫,你可有伤到哪里?”

    楚箫挪挪脚步,直往他妹妹身后躲:“殿下,我没事。”

    他和太子是真不熟,而且每次和太子打交道,总让他很不舒服,那种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来,只要太子看他一眼,他浑身都像被针扎了一样。

    “殿下,我们先进去吧。”崔辰过来抱拳。

    “好。”

    明衡先抬步走,走进院子里回头又想和楚箫说话时,一眼看到走路深深浅浅的楚谣,恍然:“原来是阿谣姐姐。”

    她带着帷帽,做妇人装扮,他一时没认出来。

    已经进了太医院的门,楚谣微微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明衡忙不迭道:“无需多礼。说起来我都好多年不曾见过你了,一眨眼,阿谣姐姐都已经出嫁了。”

    还嫁给了寇凛,让他吃惊了好一阵子。

    要知道他最厌恶寇凛,往后继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锦衣卫。

    崔辰也好奇的看了楚谣一眼,要知道,这女人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的确是差一点儿,楚尚书当时已经同意,他们家都开始准备聘礼时,楚尚书却突然变卦,将她嫁给了寇凛。

    谁都知道是寇凛使坏,也不知道拿捏到了楚修宁什么把柄。

    他祖父更是气的想要弹劾寇凛。崔辰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本也认为楚谣不是什么良配。

    走到后院中时,就听见容安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回来!”明衡喝了一声。

    容安一个激灵,灰溜溜跑回来,抓住明衡的手臂:“哥,太医院为何这么多神机营的人?”

    明衡太子道:“楚尚书遇刺,谢将军带人来保护,有什么奇怪吗?”

    容安还记着上次的仇,对谢从琰深恶痛绝:“那寇叔叔呢,他们为何封锁了后院不让见,像抓贼一样?”

    明衡也觉得这阵势有些奇怪,不解的看楚箫。

    楚谣回道:“我想夫君和舅舅应是再商讨关于刺客的事情,殿下,咱们还是不要过问了。”

    这一声“夫君”,容安看向她:“你就是楚尚书的女儿?”不等她回答,又道,“你夫君被刺伤了,你反而悠哉悠哉,不见一点急色,你怎么做人妻子的?”

    楚谣微微躬身:“回公主殿下,我腿瘸,急也走不快。”

    见到容安眉毛竖起来,太子先一步斥道:“别人怎么做妻子关你什么事?你操什么心?你若在多事,我今后再也不带你出宫。”

    容安撅着嘴悻悻不说话了。

    明衡太子询问王太医:“尚书大人呢?”

    王太医连忙道:“在针灸厅。”

    明衡太子往针灸厅去,楚谣也陪着去,她这会儿去将寇凛喊出来也没用,寇凛叫她来是求她爹的。

    然而到了针灸厅里,一见她爹那惨白阴沉的脸色,楚谣这心里直打鼓。

    再看她爹起身给太子行礼,若不是被两个太医及时扶住,便要摔倒的模样,更是吃了一惊。

    坐下时,额头布满汗珠子,可见有多疼。

    楚谣这才知道她爹这腿被踹的有多重,一面心疼一面气恼,实在是不知轻重。

    明衡太子探望过楚修宁之后,准备出去时,又看向楚箫道:“阿箫,你出来下,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楚箫置若罔闻,站着不动。

    楚修宁轻咳一声:“殿下在与你说话。”

    “是。”楚箫只能苦着脸随明衡太子出门去。也不知要去哪里,一路上他不说话,明衡太子也不吭声。

    这让楚箫觉得奇怪,从前见到太子,自己若摆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太子就会不停追问原因。

    什么“你心情不好?”、“我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啊……”

    楚箫总是烦的不轻,可今日的太子瞧着十分反常,有种粘人的小屁孩子忽然长大了的感觉。

    想想也是,他与太子三年没见过了。

    随太子去了处静谧的回廊,崔辰在远处守着,楚箫问道:“太子找我有事?”

    明衡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远处屋檐下的冰溜子:“阿箫,上次在定国公府……我不是晕过去了么……也不知怎么了,迷迷糊糊,和太子妃睡了一夜……”

    他怀疑是定国公府的人给他下了药。

    楚箫一时没听明白,心道你和你媳妇睡了一夜,和我说什么?

    却见明衡太子欲言又止:“这阵子我又试了试,原来,我是可以睡女人的。”

    *

    针灸厅里,楚谣扶着腿走去楚修宁身边。

    “你不用来替他说好话。”楚修宁示意太医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