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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接着道,“偶遇的马车里有男有女,高声谈笑着,似乎醉了酒。”

    说着,虞清又摸了摸墙壁,牵动着手腕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猜到了没?”

    楚谣点点头,两人异口同声:“红袖招附近。”

    先前红袖招闹过命案,宋世钧邀请的几位禁军指挥使已将这里严密搜查一遍,如今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问题,是处极好的藏身之地。

    “楚二,你将我贴胸藏着的囊袋取出来。”

    楚谣探手进她厚厚的袄子里,从她左右胸前各掏出一个囊袋,尴尬道:“你还真像男扮女装,竟用这个当做假胸。”

    “什么啊,这里面是酒。”虞清笑嘻嘻地道,“你快喝了。”

    楚谣一愣:“在这喝酒?”

    虞清低声道:“你不是告诉寇大人,你附身楚大喝酒时,会加速楚大醒过来?”

    楚谣皱眉:“似乎是这样,但我和哥哥会交替出现……”

    “寇大人说,你和楚大会交替出现的原因,应是那晚他让陆千机去你房间检查你是不是易容,陆千机给你下了点迷药,导致你无法从自己身体醒来的缘故。”虞清努努嘴,“你先喝吧,试一试,别浪费时间。”

    楚谣拿着酒囊呆滞了下,瞳孔微微一缩。

    寇凛是早有预谋的。

    他应该知道陆千机是内奸的事情了,并且猜到陆千机会使计掳走她和虞清,给他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教训。

    他由着陆千机将她们掳走,好让她们确定这组织的据点,尔后她从哥哥身体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告诉寇凛她们被掳哪儿去了。

    楚谣一边灌酒,一边凝重道:“可大人就不怕我还没来到这里,就已经回去自己身体了?”

    “不是还有我吗,你哥醒来让他见血不就行了。”

    “那万一我们一路晕着来,根本猜不出位置怎么办?”

    “这正是寇大人分派给我的任务。”虞清伸出两指,从自己发髻内抽出一根螺旋状的银质小棍,“咔咔”两声,便将脚镣打开,“路上寇大人不是传来一张小纸条么,你随太子入内时,我去交礼单前,先秘密去见过寇大人……”

    陆千机了解寇凛行事作风,寇凛也一样了解他。

    知道他对付高手时,惯爱用淬了毒/药的银针扎人后颈处的大椎穴,脊柱将立刻麻痹,再强的武功也会顷刻间无力,陷入昏厥。

    想在悄无声息中放倒她虞清,八成是使用这招。

    所以寇凛提前在她颈部贴了一大块儿和皮肤触感相似的胶状物,针尖穿透时,针尖上的毒/药基本已被滤干净了,她只是被针扎了一下穴位而已。

    而陆千机封她气穴,扼她内力的手法,寇凛自然也清楚的很。

    楚谣抽抽嘴角:“所以你从头至尾都是清醒的?内力也没消失?”

    “恩,我一路在心里计算着他们的路线。”虞清将银质小棍递给她,示意她帮忙打开自己的手镣,“若不是怕你将我的脸拍肿了,我没打算醒。”

    楚谣放下酒囊,接过手中,仔细瞧着这根小棍子,应是段小江从前跑江湖做贼时的看家宝贝。

    虞清见她若有所思,忙道:“你莫恼寇大人舍得让你涉险,宋家和‘影’沆瀣一气,机关算尽,他现在真是快被逼的没路走了,你和楚大的秘密恰好能派上用场。而且寇大人再三叮嘱我,确定据点只是其次,保护好你不被欺负才是摆在第一位的,命我该出手就出手,绝不要忍辱负重。还说万一有突发状况,我也无力时,就告诉陆千机你是楚谣,总之你是怎么着都不会受委屈的。”

    楚谣哪里怕委屈,又岂会去怪寇凛。为了帮她哥哥和虞清,寇凛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她能尽上一份力,心里舒坦许多。

    虞清却又阴阳怪气的补充一句:“但他还说,万一半路你哥醒来,让我千万忍辱负重。”

    “咔。”手腕上的锁链也被打开,楚谣忍俊不禁着将小棍子重新插|进她发髻里去,“这法子好是好,却有诸多意外发生,譬如陆千机再阴险无耻一些,搜你身,或者将咱们分开关,再或者……”

    “倘若计划不顺,我肯定就出手了呀。”虞清笑着道,“寇大人让我见机行事,找不到他们老巢,逮着陆千机不亏,再不济也能带着你全身而退。”

    楚谣点点头:“那我回去报信,锦衣卫从外面攻进来,你和我哥哥……”

    虞清一挑眉梢,笑出虎牙:“忘记我先前说的了?正面对决我能单挑他们一窝。”

    楚谣还是不大放心。

    一波巡逻的贼匪从门外经过后,虞清又拉起她的手往自己中衣底下探:“摸着没,你家寇大人连自己贴身不离的软丝甲都脱给我了,这玩意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他花了三万两黄金才买到手的。”她夸张的打着手势,“他前前后后强调了三十遍,整整三十遍。”

    “三万两……黄金??”听到这巨额数字,吓的楚谣连摸都不敢摸了。

    三万两黄金,差不多三十万两白银,国库一时间都没这么多储备。想到什么,她紧张兮兮的拉着虞清问道,“他拿给你时,你当面检查了没?”

    “检查?”虞清不解其意,“检查什么?”

    “检查有没有哪里抽丝啊。”楚谣讪讪道,“不然还回去时,他让你赔。”

    虞清愣愣道:“不会吧?”

    楚谣笃定:“绝对会的,他刻意提醒你价钱,肯定是做好了讹你的准备。”

    瞧着楚谣不是开玩笑,虞清额角青筋跳了跳,心急火燎的想脱下来:“乖乖我滴娘哎,三万两黄金,把我虞家军全卖去南洋当苦力也赔不起,来来,还是你穿着吧。”

    楚谣制止:“不,你穿着合适,你无损我哥才安全,你若受伤,他顶着金钟罩也没用。”

    “可万一这软丝甲有个损伤,他讹我怎么办,楚二你得帮我啊。”虞清可怜巴巴捧着她的手,拼命想要挤出眼泪。

    “我先前惹恼了他,他怕还气着,不一定会听我的。”楚谣说话间一个恍惚,看着虞清竟出现了重影。她思索,“看来喝酒真会加速哥哥清醒。”

    以往楚箫意识苏醒的时间总是不定的,这倒是寻到了一个窍门。

    *

    出现反应后没那么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楚谣才失去意识。

    她从自己的身体里醒来,躺在卧房内的床上。屋内燃着灯,她慢慢起身,一声“春桃”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瞧见寇凛坐在她房间内的桌前,正以手支头闭着眼休息。

    一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些,下巴比之前尖了一点。

    面对寇凛,楚谣的心情依然复杂,明知她们楚家这条贼船会害了他,却还是抵挡不住总是思念他。

    “醒了?”寇凛听到动静,倏然起身上前,目光迫切,“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