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辞 作者:乔牧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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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只是现在多了一份不悲不喜。
“我当年遇见两位前辈,是因为循着酒香过去的,穆先生,也就是我的师父,他性子爱酒,我从小跟着他,也爱上了酒。”
“他们当年珍藏的,可是好酒。那时候前辈已经从奕剑阁出来了,正泛舟南下。”
陪你赏遍天下风景,尝遍珍馐美食,或许人生聚散终有时,可是能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把一切都做过,其实是一件,最美妙不过,最难得不过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篇章,里面所有短暂提起到的人,以后都有故事,琴师谢行止本人也有故事。
聚散都有时,行乐在眼前。
☆、同归·贰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唐风·葛生》
成瑞十八年,致予吾妻沈岳,夫夏侯玄留。
当年曾许诺一生风雪同夜归,不想最后,我先违背了诺言。——沈岳
沈岳第一次见夏侯玄,是奉掌门的命令去送饭。
南华后山一向是关押本门弟子的地方,且是犯了严重错误的弟子,才能被关到这个地方,偏僻而荒凉。
沈岳来奕剑阁十五年,还是第一次到南华后山。因为这个地方是奕剑阁禁地,没有掌门手令和门外的钥匙是进不来的。沈岳以前只听过说这里是关押罪大恶极的人,至于关的是谁,是什么罪,他并不清楚。他虽然只有十九岁,却是第三代弟子中辈分最高的一个,门里年轻的弟子犯了错,至多去思过崖反思过错,身为门内的大弟子,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谁被关进来过。
沈岳没有想到这里竟是如此的冷,外边是炎炎烈日,内里却如同数九寒冬。沈岳心中暗暗称奇,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奇怪的神色,因为他一向如此,便是再诧异,也不会露出其他的表情,同门的师弟总是戏称他是“会行走的美人图”,皆是在说他长得虽然是丰神俊秀,却像那画中人一般,不会哭不会笑,从来一个表情,大约与画不一样的是会移动。
这些闲言碎语只作为餐前饭后的消遣,谁也不会去给这位严肃的师兄说的。
南华后山外有一道迷宫一样的乱石阵,凭着方向感,沈岳才没有迷失在其中。
他转了三道弯,才看到前方的光亮。狭长的过道总是会给人以压迫感,没想到尽头却别有洞天。
原来山的正中心是空的,外边看起来没什么奇特之处,里面别有洞天,将整座小山镂空,沈岳入眼便看到了一条横在空中细长的铁链,锁住了中间的一个人。
那人听得脚步声抬首,正对着沈岳来的方向。
沈岳第一眼看到那个人的感觉,便是冷,和,艳。
冷的让人的血液都冻住,带着强大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场,当下震慑了沈岳,这气势甚至连掌门也及不上;艳则如同罂粟,因为面容如冰雪,眉目中间有一个诡异的红色图腾,这使得他整个人带上了一丝迷醉。
那个人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一眼,眼睛露出一丝惊异,然而这惊异转瞬即逝,仍是被沈岳捕捉到了。
沈岳不语,只是上前把食盒放到夏侯玄的面前。
“再上前些。”那人突然开口,声音凌冽如泉水击石,眉目低垂,看也不看他。
沈岳这才注意到那人的琵琶骨被方才看到的细细的铁链横穿而过,钉在了山洞的两侧,锁链看起来没有多么紧,但是那人却不能怎么动,大约为了约束此人,活动距离十分的有限。
他又上前两步,将饭盒往地上放的离那人近了些许。然后冷不丁的手被人捉住,锁链叮当作响,那人这才抬头,嘴角一丝冷笑,“你很怕我?”
沈岳这才发现,对方的眉目竟是惊人的精致,带着冷冽的气质,眉目如画,眼睛细而长,头发黑且直,飘逸在身后,大概是里面的温度太低,唇色泛白。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沈岳心觉得,这只是他看不出来年岁,这人定然不是第三代弟子。
第三代的弟子,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气势如此强大到摄人心魄,亦是没有听说过谁被关进了这个地方,更何况以此人的容貌,定然会激起一番波浪。
然而气质放在那里,第一眼纵使再怦然心动,第二眼便由不得人不心生敬畏。沈岳低声道“为气势所迫而已。”
他这话并无谄媚,亦无恭敬,只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说出了事实而已。
那人看到他这般淡然顺从,却不是恭维,只是一挑眉,“你是哪个座下的弟子?为何我以前未曾见过你?”
沈岳有些惊异,惊异于他语气如此熟稔,仍是礼貌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怀风师尊座下弟子。”
“哦,那倒是奇了,你是怀风的弟子,杜悠怎么会把禁地的钥匙给你?她如今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想来是当了掌门,无人和她对抗,便肆无忌惮了。”语气冰冷中带着讥讽,和不加掩饰的嘲笑。
沈岳听得他如此直呼阁主姓名,便收敛了方才的那种淡然,因阁主道须得对眼前之人恭敬他方才如此,此时听得他如此不客气自己也不须客气,他对阁主一向敬重有加,容不得别人在这里又是讥讽又是嘲笑,“阁下才是胆子愈发的大,在禁地也敢直言不讳阁主姓名。”
那人倒是奇了,语气更为冰冷,中间夹杂了无数刀枪棍棒,“哦,我倒是不知同门师兄妹直呼姓名有什么不对?我在这山中呆了几年,没想到这外边的世道和风气就变了,亦或者怀风没有教过你该对长辈如何行礼么?不过想想也是,他当年都可以直接黑白颠倒,看着自己的师兄被囚,现在看到自己的师兄被弟子侮辱,想来也是没有什么。”
沈岳听他东一句“师兄”,西一句“师妹”,倒是奇怪了此人的身份,如此说来他是阁主和师父的师兄,那岂不是自己的师伯,但是他从未在任何记载奕剑阁弟子的谱上看到符合身份的名字,“难不成你还是奕剑阁弟子?”
夏侯玄这才觉出这个人大约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他眉目间带着的疑惑,想了想也是,自己当年被囚之时怀风还是小弟子,也没有收徒弟,大概自己的一切都被奕剑阁抹去,这么想来,眼前这人什么也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眉目遂温和了一些,将方才的那些冷冽收了收,但是嘲弄依然在,道“奕剑阁倒也是真性情,成了便看做珠玉,败了便当成破絮,扔在一边,真是当得起‘名门’称谓。杜悠阁主做的好,将门风发扬光大,端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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