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看着自己面前皮毛厚实,嘴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什么,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模样的兔子。说是小东西,但个头还是比山下的寻常兔子大了许多。皮毛是肉眼可见的厚实、柔软,两只耳朵的尖尖上还各有一点黑色。
刀客眼皮抽了抽,心想:它在吃什么?那半截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嘶
梅映寒在一边哭笑不得。他轻飘飘地看了玉涵一眼,眼里有些你想做什么的意味。玉涵同样笑眯眯地回望过来,在白争流研究兔粮的时候,朝他眨眨眼睛,做口型:师兄你看!白大哥与我们的兔子多有缘!
梅映寒对此不置可否。
玉涵嘴瓢,继续做口型:白大哥与你也颇有缘
完了。
女郎懊恼地抿起嘴巴。她好像一不小心表现得太明显,可别吓到师兄,更别吓到白大哥。
正自己教训自己,忽而听梅映寒轻声问:真的?
玉涵一愣,看他,似是在问:什么真的?
梅映寒看看在一边已经摸起兔子耳朵的白争流,露出一张和煦笑脸。
这副模样,玉涵一眼就明白过来:与在华山那会儿不同,当下,师兄怕是已经知晓自己对白大哥的心意了。
这才对嘛。
肩负着师叔的期待、师弟们的崇拜的玉涵女郎斗志熊熊。心想,不枉费自己一听到白大哥来的消息,就赶忙把兔子抱了过来。
其实也有雪狼、雪狐狸等选择。但那些动物一来凶悍,二来她也抱不动啊。还是兔子好,没看白大哥玩儿得开心吗。
不单单是这回儿开心。白争流站起来的时候,唇角还带着笑的。
他与梅映寒讲话,说:看来天山的药草生意果真成功。
梅映寒微笑一下,回答:正是。
这属于玉涵能听懂,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此刻说起的范畴。某种程度上,也说明师兄与白大哥的默契。
玉涵女郎对此十分欣慰。这份欣慰,在接风宴时,师兄看着与人探讨武学的白争流,转而侧头问他,可否帮他一个忙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梅映寒目光缱绻温柔,说:我有许多不明白的事,不过,九王爷、顾邈也的确教会我一些事情。
比如,对心上人诉说情爱,可以在无边灯火的浪漫之中。
玉涵当即拍起胸脯,答应:师兄,放心吧!
梅映寒却还有些烦恼,说:实在太麻烦你了。
玉涵说:有什么麻烦?一顿,神色缓缓变得认真,你也不光是顾邈的师兄,也是我与师弟们的师兄。顾邈待你不珍惜,我们却是希望你能过得快活。白大哥人很好,与你也有默契。我看你们时,偶尔也会想,也许自己想错了,你们并非爱侣,而是知己这也不错。
哈哈,虽然现在想来,我却是错了。哪里只是知己?分明真的有意。
梅映寒听着,看着师妹,说:谢谢。
谢什么啊。玉涵平复一下心情。她前面说的也是实话,与顾邈那个时常回家、不在天山的小师弟相比,诸人当然还是对始终照顾他们的师兄更加亲近。再说了,顾邈竟然在劈腿之后又做出那种事玉涵摇摇头,实在难以理解。
那就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师兄握住手里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告白!告白!
明天见啦。
第386章 古代武侠(51)
作为习武之人, 白争流素来认为,直觉也是与人比武中很重要的一环。
准确说来,他的直觉原本就是由很多东西构成:在自己身侧变化的风, 对手或躲闪或骤然凶恶的眼神对这一切的观察越多,他越能在对手出招之前将其化解。
而现在, 他有了类似的感受。
天山派上下都不太对劲。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整个门派都在被那件事调动。
每当他试探着问起, 就能看到一大片避开的目光梅映寒的师叔倒是能在这种时候神色不动,可其他人变幻的面色,总是会落在白争流眼中。
有问题。
他心中琢磨。
正琢磨, 就听梅映寒问他:白兄,可要去外间走走?
白争流微微一怔, 侧头看他。
梅映寒端着一张笑脸。白争流从他神色中分辨出了许多情绪, 雀跃与欢喜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也有忐忑与不安。
白争流眼睛眨动一下, 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问:怎么是这个时候?
无怪他会疑心了。天色已经逐渐晚了下去,外边的天空都带着淡淡霞色。
这日是难得的晴好天气,没有风雪,天空干净得仿佛被什么人擦洗过。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问题会让梅映寒更加紧张。但是, 就好像私下练习过十次、百次一样, 梅映寒再笑一笑,说:是玉涵
他十分顺畅地把事情推到师妹身上。
梅映寒说:她上次抱过来那只兔子,你还记得吗?
白争流点点头。
梅映寒说:除了寻常的兔草之外, 它平常还吃另一样东西。吃不到, 就要闹腾。兔子叫起来, 整个天山上下都要头大。玉涵方才看了看, 说那样东西已经见底了。未免今天晚上被吵起来,她问我可否出去找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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