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没办法,彻底复原你从前的身体和容貌了,师尊就陪你一起毁容。”
“在这里……”玉离笙指了指自己尚且通红的面颊,低声道,“狠狠划个几剑,如此这般,师尊就陪你一起伤,一起丑了。”
许慕言难以言喻此刻的感受。
他并不觉得,这样能安抚住他受创的心,反而还越发惊恐。
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刀尖上舔血,在血海里苦苦挣扎。
可是现在,许慕言突然之间觉得好累好累,再也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了。
许慕言为了求死,开始了各种作死行为。
他开始变得和小寡妇一样喜怒无常了。
明明上一刻,小寡妇还把他圈在怀里,温柔地亲他的额头。
下一瞬,许慕言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横跨在小寡妇半张白皙俊美的面颊上。
但小寡妇居然罕见地不生气,还抓着许慕言的手心亲吻,问他手还痛不痛了。
再比如,小寡妇下厨给他做饭,据说做得很辛苦——小寡妇使剑的招式真可谓是天花乱坠,花里胡哨。
但他拿菜刀切菜的本事,就很差强人意,一言难尽了。
甚至为了切一个土豆,把手指甲都切掉了半个。
鲜红的皮肉都露在外头。十指连心,小寡妇居然也不觉得痛。
随意用纱布包了一下,又开始揉面。
小寡妇说,想亲手给许慕言包一顿饺子。
因为知道许慕言很喜欢大口吃肉,就直接做了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包饺子除了剁肉馅之外,还要和面擀面皮,还要在每个饺子上捏出漂亮的花边。
但断了指甲的小寡妇,很显然没想到,和面是那么艰难的。
把好好一盆面,弄得血淋淋的,一看就让人很没有胃口。
不仅如此,小寡妇还不准许慕言离自己太远,无论走到哪里,都用铁链子把人绑在一旁。
就连包饺子的时候,也要把许慕言拴在厨房里看着。
好似怕许慕言会无聊,小寡妇还会挑几本山川异域的书籍给他看。
再给他抬来一张椅子,放上软枕,让许慕言舒舒服服地坐着。
只要一伸手,许慕言就能摸到糕点。
玉离笙不许他多吃,因为等下还要吃饺子。
也不许他不吃,因为怕许慕言会饿得胃痛。
许慕言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小寡妇和面,他就在一旁摔摔砸砸。
不是把书摔在了小寡妇身上,就是摔在了饺子馅里。
甚至还把糕点丢得哪里都是。
玉离笙刚开始默不作声的,低头继续和面,为了不把衣袖弄脏,就直接捋过了胳膊肘。
露出两条精瘦白皙的手臂。
明显能看得出来,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预示着手臂的主人一直在隐忍着怒火。
一直到玉离笙忍不住了,才会半哄半劝地说:“言言,你安分一些,你总是这样,师尊没办法给你包饺子了。”
“我怎么样了?”许慕言脱掉靴子,往玉离笙身上一砸,满脸挑衅地说,“看不惯我呀?那就杀了我。”
“言言,师尊不杀你,师尊想好好照顾你。”
玉离笙也不生气,如今正值冬季,昨夜还下了一场大雪。
厨房虽然暖和,但光着脚毕竟还是很冷的。
玉离笙把手从面盆里拿出来了,准备先洗个手,帮许慕言把靴子穿上。
洗手盆就在许慕言的身旁。
玉离笙缓步靠近,哪知许慕言突然拿过旁边的盐巴,当着他的面,往水盆里撒。
撒完之后,许慕言还笑着说:“洗啊,洗干净点,不洗干净点,怎么给我穿鞋?手那么脏。”
“好,师尊洗给你看。”
玉离笙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不怕痛,果真把双手都放在了水盆里。
断掉的半个指甲,渗出了血,很快就把水染红了。
玉离笙不知道疼一样,一直把指缝中的面疙瘩完全洗干净之后。
才拿回许慕言丢开的靴子,半蹲下来,给他穿上。
“言言,你想怎么折磨师尊都可以,但你不要折磨自己。”
玉离笙抬起发红的眼睛,轻声道:“人间……快要过年了。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言言,快过年了,你就不能对师尊好一点呢?”
“不能。”许慕言摇头,一字一顿道,“你害我至此,我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随便你吧,想恨就恨好了,都随你,反正你现在是为师一个人的了,为师想怎么样都行。”
玉离笙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沙哑,给许慕言穿好靴子后,重新打了盆水,洗干净手。
沉默不言地将和好的面拿出来,再揪成一块一块的,用擀面杖,小心翼翼地擀饺子皮。
可玉离笙是真的不会做饭,更别说是包饺子了。
谁知道他是跟谁学的,学得还不怎么样。
擀的饺子皮奇形怪状的,特别丑不说,还薄的薄,厚的厚,难看的要命。
在连续包坏了十几个水饺之后,玉离笙才慢慢掌握到一点点的精髓。
但包得非常丑,简直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许慕言后知后觉,今天应该是冬至了,所以小寡妇才费心费力地给他包饺子吃。
冬至要吃水饺,这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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