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目光明显一怔。
墨松还未察觉,扬着笑脸,对他道吹嘘道:王爷,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看,我身上除了那点皮肉伤看着可怕了些,其实根本没什么事。
他还用手拍了拍身上,向季青临展示自己真的没事。
挑眉笑道:
有些尸体见了我就往其他方向跑了,估计脑子不好,唉,太蠢了,哈哈哈。
直到自己说了半天,也不见季青临应声,他只皱着眉看着墨松的身后。
墨松方才察觉出了什么,顺着季青临目光回头,然后身子瞬间僵住,嘴角的笑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他身后,柳逸寒青色的衣衫几乎被血染透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在他的后面躺着成群的尸山。
他惨白着脸,看着回过头的墨松道:
我在赌你会回头,但是
我貌似赌输了
第一百零八章 纯情徒弟风流师父
你你怎么在这儿?墨松发白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声音有些发颤。
柳逸寒身上的伤看起来太过吓人,几乎看不出来他的伤口究竟在哪儿,那浑身的血迹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用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满是血污的手背青筋毕露,苍白的脸抬起来,用暗淡无光的眼神看着墨松。
我一直在,他的声音低沉而虚弱,像一只受伤的豹子发出的呜咽叹息,只是你一次也没回过头
逆着光的柳逸寒看不见脸上的神情,同那日墨松去城外寻他时,他迎面来时的情景一样,充满了未知,充满了不可预计。
柳逸寒
墨松头回有些心慌,他的脚像是定在了地上,被什么抓住,动弹不得。
我一直妄图取代他在你心底的地位,我以为除了他以外,我已经到了最接近你心的位置柳逸寒抬起头,满脸伤情,但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只要他出现,你的目光里就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
不是的!墨松有些急,你也很重要,你和王爷对我而言,同样都很重要!
我不要同等,我要的是唯一!柳逸寒望着他,倘若今日我要你在他与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选谁?
墨松一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选?
季青临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墨松,暗地里用内力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传声道:你选他啊!你不想孤独终老你就给我选!
纵然他以往同柳逸寒十分地不对付,可这么多年看过来,季青临也知道他待墨松是极好的。
为他拒婚,为他受降,为他多年不娶,有求必应,自始至终形影不离地陪着。
丢了柳逸寒,墨松这辈子也遇不上一个这样真心待他的人了。
见这人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季青临又给他背上来了一下,甚至想上去踹他一脚,把这个不开窍的玩意踹醒。
你还在磨蹭什么?
怎么说这事也和自己有关系,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季青临可不想做这种缺德事,会遭雷劈的。
王爷,可是如果真的要选,我会选你,我不想骗他。墨松似乎在和他有关的事上格外执拗。
季青临道,人有时候大可不必这么诚实,而且,我不需要你这么忠诚,我更愿意你自私些。
自我小时候入王府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你,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大于一切,这些东西从那时起就刻入骨髓,忠诚自此便已成了不可磨灭的信念。
墨松唯一一次摆脱这种想法,第一次在平阳关违背了季青临,此后便浑浑噩噩蹉跎了十年。
直到季青临再次出现,他心里埋藏的信念再次被唤醒。
身为暗卫他们有着一开始就被规划好的同样的命运,为主子生,为主子死。
这就如同一场从很早就开始的催眠,让他们忘却自我,永远忠诚不二。
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无法爱自己,也无法爱别人。
墨松久久不语,柳逸寒的眸子也越来越暗淡,从痛心疾首到失望不堪,再到最后的归于死寂。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却用无声的言语告诉了他一切。
我知道了,柳逸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选他。
不回答便是默认。
柳逸寒后退了半步,将剑从地上用力拔起来,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好像下一刻便会栽倒。
你别动!
墨松刚要上前去抚他,柳逸寒对他伸出手,是拒绝的意思。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他缓缓地挺直身子,稳住身形后,疏离地看着墨松的眼睛,多谢关心。
墨松半空中的手一僵。
昨夜的事,算是我趁人之危,强迫的你,说过些什么大言不惭的话,你都忘了吧,就当我从未说过,柳逸寒继续道,至于我父亲的事,待此间事了,我依旧会好好查探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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