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宛如宝石般赤色的红瞳。司若尘回道。
季青临沉默了,内心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司若尘不是悲剧的源头,他只是悲剧的延续。
楚天逸同楚渊一样做着妄图逆天而行的白日梦,只不过他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妻子和亲子!
当年司若尘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后,楚天逸怎么可能放过他,所以便派人追杀他。
他当时不过八岁,母亲被折磨得发了疯,拼尽全力把他从地狱里送了出去,可没想到多年以后,司若尘最终也没逃过这个命运
你逃出后便遇见了我吗?
司若尘点点头,是你救的我。
他忽而又想起什么,沮丧道:不过,你貌似都不记得了
你确定那个人是我吗?季青临对此半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当年凌卿带他回府前的所有记忆都忘得干干净净。
他如一张白纸般被凌卿带回了王府。
或许他们曾经真的认识呢?
季青临突然有些开心起来。
当你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在命运的折磨下痛苦不堪,一心想着倘若能有人救一救他的时候,突然知道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不得不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当真奇妙得很。
我不会认错的,你说过以后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们不要我,你要我,司若尘顿了顿,小心地看着季青临,这话还作数吗?是不是你忘了,这承诺便作废了?
他紧张地抿了抿唇,等着季青临的答案。
答应你的,永远奏效。
司若尘眼神一亮。
季青临勾唇笑了笑,突然问道:我那时待你好吗?
王府那些年两人相处地并不好,陌生,疏离,仇视,十数年的记忆中没有一丝的温存,总让季青临觉得这份爱来得空穴来潮,一点也不真实,他找不到司若尘爱他爱得痴狂的理由。
而现在好了,季青临想要的答案有了。
司若尘望着他,眸子无比地亮,很好,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季青临内心雀跃,仿佛捡了一个大便宜。
他伸手眷恋地摸了摸司若尘的脸,这次他终于不再躲闪,甚至偏了偏头,主动将脸凑到他的手心。
一直叛逆的兔崽子突然像被撸顺了毛的小狗,让季青临心里痒了痒。
他凑过去轻声问:
有多好?
司若尘盯着近在咫尺的眉目如画的俊颜,眨了眨眼,天真道:好到想同你一辈子在一起
季青临盯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心里的那个地方仿佛被一只手一直不轻不重地挠着,却痒到了骨子里,他正要上去一亲芳泽,司若尘继续说完后面一句。
为你养老送终。
季青临:
他怎么也亲不下去了,不止被气的,司若尘的眼睛太过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丝该有的欲望。
季青临嘴角狠狠一抽,总算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心道,我把你当童养媳,你却只把我当爹?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该管我叫哥哥
你该管我叫爹。
不能这么叫吗?可我小时候便是这样叫你的。司若尘怔愣地看着他,皱眉道,那我应当怎么叫你?
季青临很想使坏地来一句,叫夫君。
随后一想,万一适得其反被当成流氓就不好了,司若尘如今跟朵小白花似的。
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季青临摸了摸他的头。
司若尘笑了笑,明眸皓齿,艳若桃李。
他开心道:好。
季青临也被那笑意传染,晃了晃眼。
原本以为忘记一切的司若尘不再独属于他,他亲手把自己从他生命的痕迹里抹去,一干二净。
到如今才知道,也许在很久以前,在那些被遗失的记忆中,司若尘便已经将他刻进了灵魂的深处。
多年前的初遇,其实是两个人命中注定的久别重逢和失而复得。
季青临想,他当年不过就在醉欢楼的台下看了那么一眼,便一眼挑中了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儿。
任凭物是人非,记忆腐朽,他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挑出那个人。
也许,他也曾将这个人放在心尖上,只是他忘了。
司若尘比之前几日那个气人的模样乖觉太多,眼中干净纯粹,是季青临从未见过的模样,充满了少年气。
哥哥,我们去哪儿?司若尘问他。
季青临回头对他勾唇,莞尔一笑。
带你回家。
好。司若尘不知道家在哪儿,他仅存的记忆里除了季青临,一无所有。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匆匆追着季青临的墨松一路上同不少尸体厮杀,身上多处见血,却只能看着季青临朝着那最危险的地方越靠越近而无能为力。
奋力砍下最后一具尸体,握刀的手有些发软。
终于,前方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墨松眸子顿时一亮。
王爷!
季青临惊讶地看着他,皱眉骂道你跑出来找死吗?就你那点功夫,遇上多些尸体能直接把你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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