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是模糊的,但总能发出不甘心的叫声,仔细听就会发现,不是叫师姐就是叫怀莲
我要拿你怎么办哦。
唔
忽的,凌驰像是回光返照那样,用力将我推开。我以为他都醉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些力气。
涨红了脸趴伏在地,凌驰的腰腹收紧,肩头抖动着,似要作呕,浑身都像琴弦那般轻颤起。
不要、不要你滚开。
就算是在这般境地中,他还能咬着牙,挤出一声让我滚的话。
他没能吐出什么东西,都是酒液,我的衣服上零星沾了些许。还想上前去搀扶,许慕却过来了。
怀莲,这里交给我来,我让弟弟们带你去休息。
可是
交给我还不放心吗?
这
放心,我不喜欢男的,凌驰也不会伤到我。
好像我心底里在担心什么都被他看穿了,也没必要婆妈了,我干脆接过许慕手中的藏柳,转身出门。
我师弟就交给你了。
等我开了门出去,才发现好几个闲着没事的家伙在外面听墙角,一副看戏的欢快。
瞧见我出门了,他们就收起了夸张的表情,簇拥着我往楼道对面空着的厢房去。
这间房里已经上菜齐全,肚子空空确实让人心情不快,索性敞开肚皮吃个饱。
莲莲,我们给你布菜吧。
是呀,许慕去收拾你师弟,我们陪你~
你心里不舒服,就去打小花猫,打完了,我们一起喝酒,你再给大家讲讲你的大师姐嘛~
可是小花猫是大师姐的崽,我哪里敢揍!
仿佛将眼前的肘子当成了凌驰,狠狠一口咬下去,我抹着唇角的油脂,说道:今晚不用管我,一会儿给我烧水送来,我洗个澡。
好吧。
眼看是不能和我嬉戏了,这几个小美男失望地出了门。
等我吃完洗了澡,早已是夜深。
窗外明月高悬,楼里的热闹与街面的冷清可谓冰火两重天。整条街也就这里最快活了,来来往往的生意好似没有尽头。
偶尔看到眼熟的面孔,我们都心照不宣地隔空作揖,随后我就目送女侠们左拥右抱地上楼。
哎,多的是来寻求慰藉的女子,买醉或是买一份温暖
怀莲。
听闻声音,我回头看过去,许慕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进来。
怎么样,我师弟睡下了吗?
睡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呃
怎么,不想去看?
老觉得我过去了,他就是睡死也会跳起来和我吵架。
呵呵,就看一眼,不然你今晚不是睡不着了。
还是你懂我。
我不懂你,我只是稍微会揣摩一点人心罢了。
那你看得出凌驰怎么回事吗?他跑来找你做什么?
一边走一边问,我都没心思去欣赏过路的莺莺燕燕。也是,心里压着凌驰这块石头,怎么玩得香嘛。
许慕停住了脚步,看他没跟上,我也驻步回头。
凌驰心情不好,找我喝酒而已。缓了片刻,他平静地说着,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猫腻。若一口咬定凌驰是断袖,那他又否认了。不过承认这种事,是需要勇气的。
暂时撇开这个让我烦躁的想法,我只不爽地说。
我也可以陪他喝啊,心里有事又不告诉我,刚刚那喝醉撒泼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没有,你没有错,是凌驰性子如此,压抑久了纾解便可。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能够这般借酒浇愁。
那就别问了,醉一场后,他会自己想明白的。
万一变本加厉,我俩关系又变坏了呢?
那你来找我,我帮你哄。
为什么啊,又不是你的责任,多麻烦你。
我愿意为你分忧,就算走出采风馆,你也可以试着让我帮助,虽然我没什么能力。
听到这番恳切的话,我竟是有些感动。
许慕是很温柔体贴,可他甚少对我说这些话。不是说他不会哄,我看他哄别的女人那是一套套的。
可能因为我俩相处的感觉不太一样,我是因为失去赫连海后才感知到一份感情的珍贵与可惜,然后在一种落寞中闯入了这么一片新天地。
当时下着雨,好奇怪,又是雨天。
没有撑伞的我就这么站在采风馆外淋着雨,心里空空的,也不注意周围的景致。
直到打在头上身上的冷雨被隔开,我才看到为我撑伞的许慕。
我问过,他为什么会从楼里出来,特意给我撑伞,我们并不熟悉。
许慕当时的回答是,碰巧见着了,他在楼上窗里看着我像游魂一样徘徊,还饶有兴致地数了我走了几圈。
结果数了几十圈,我竟是还在游荡,他便拿了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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