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不是什么高徒。”
陈池羽故意挤到他们二人中间,转头对陈子夜说:“我们本来在开会,一听是你来给年会排戏,会上有个人就有兴趣来看看了,什么财报不财报的,哪有年会重要。”
梁季禾白他一眼。
但陈子夜没看到,她担心他们等一下就想看完整版,不自信地说:“现在只是动作差不多了,还不能到连贯表演的程度。”
“哦,这个到不着急,你不问问某人是谁?”
陈子夜其实并不关心,但是她觉得此刻她应该顺着问,“……是谁?”
“他——”梁季禾打断,没好气地冲陈池羽挑眉,“不是你要看排练么……还不去?”
“你不去?”
梁季禾转而勾笑,“把你开了,我就自己去。”
“那倒也不必,我这就去。”
陈池羽先去了舞蹈教室。
陈子夜轻轻擦身上的雨水时,梁季禾先漫不经心地说:“你瘦了点。”
“我吗……”
“嗯。”
陈子夜呼了口热气,不想提每天加练,“可能最近天气冷,胃口不好。”
担心他又拿“回回见他都摔一跤”揶揄她,陈子夜忙补了一句:“不是因为节食。”
梁季禾也想到,笑了下。
但陈子夜还是低头看了眼自己。
平时师姐妹同吃住,每天待在一起,只能看出谁明显胖了,看不出谁瘦了。陈子夜担心自己新定的用作复试的袍子不贴身,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太明显……”
梁季禾也上下扫了她一眼,“还好。”
陈子夜往走廊尽头的舞蹈室看了一眼,说明来意,“师父让我来给年会编舞。”
“你这么有空?”
“……周日下午休假。”
梁季禾轻笑,“丫鬟确实也不用怎么练。”
陈子夜想到昨晚的表演,她只有一句台词,代表不了戏院正常的水准,怯怯地问:“那您觉得我们昨晚演的《长生殿》怎么样?”
梁季禾淡淡说:“老生常谈的戏份,没所谓怎么样。”
“下周我们还有一部《风筝误》要上,是一部喜剧,剧情精巧,特别考验表演功力。”
“丫鬟戏份多吗?”梁季禾问。
陈子夜声音很轻,“……比《长生殿》多一点。”
梁季禾摸了下袖扣,哂笑道:“我看你是想演丫鬟演到老,梅花奖真该给你颁个终身成就奖。”
“……”
这些戏份都是去年10月就定下来的。
但陈子夜卡了一下,被他此刻冷淡的眼神吓退。
陈子夜小心地瞥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发,露出手腕上的黑色头绳。
“那您有空来看吗?师父应该会给您留最好的位置。”
梁季禾眼神一凉,想起余樵手上也戴着一样的,语气沉底,“不用,应该没空。”
陈子夜点点头说好,抓不住他的情绪,只觉得好像比之前冷淡了些。
只希望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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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钟拨动,在岁暮任何事情都显得没有先过完年重要。
虽然复试和开年几场戏压在院里,所有人连轴训练,但还是频繁有人问要不要出去吃饭唱歌。
每到周五下午,就更是按捺不住想飞出去的心情。
不像山野之间飞跃的鸟,更像摇摇荡荡的水草。
“观妙!”
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停下动作围过去,观妙人还醒着,陈子夜轻掐了几下她的人中。
“我有点晕。”
陈子夜扶她靠在自己肩上,“现在怎么样?”
范师傅也凑过来,低着头着急问:“怎么回事啊?”
观妙摸了摸自己的前额,视线刚刚恢复明晰,“刚刚突然眼前一黑,现在没事了……”
梅汀拿着保温杯挤进来,倒在杯盖上,“给,快喝两口,我昨晚煮的枸杞红枣茶。”
陈子夜替观妙接过。
范师傅说见她脸色惨白,教训说:“要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哪个姑娘不是练功练得一身毛病,不要小毛病拖成大毛病,到时候耽误的不只是演出,更耽误的是你们自己的前途!”
“不、不用去医院!”观妙突然扬声,慌张地撑着子夜的胳膊要站起来。
“我没事!我只是最近训练任务重,又熬夜,天气……天气也不好!”
沈时亦眼尖立刻也上去搭把手扶着她,女孩子之间比较理解,无非就是痛经、节食的问题,帮腔道:“师父,我们陪观妙去看看就行了,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
陈子夜若有所思地看了观妙一样,也跟着点头说,“……对,可能是最近感冒身体虚。”
梅汀也说:“对呀,师父,您就别担心了,真有事情我们会说的。”
范师傅见观妙也不像有大碍,扫了眼所有人,“行吧,姑娘家的事情我也不便什么都管,你们互相照应,要是真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别让外人说戏院苛待了你们!”
众人齐齐说好。
等范师傅走后,一群人一起把观妙送回了宿舍楼。
梅汀先走,说回去重新煮一些新鲜的桂圆红枣茶来,沈时亦问是不是痛经导致的。观妙坐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其他人如往常一样谈笑几声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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