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说:“左边第二个。”
就是排队最多那个呗,虞万支得到想要的答案,顺理成章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眼看着进度缓慢,虞得得有些不乐意,扭动叫唤着。
活泼好动的小崽子,闻欣伸手道:“我带他到外面玩吧。”
反正有大人在就行。
虞万支嗯一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小皮球。
闻欣也不意外,到院子里一扔,球就咕噜噜在水泥地上滚着。
虞得得迈着小短腿追着跑,很有要摔个狗吃屎的架势,但他不记疼,这一秒嗷嗷叫,下一秒又嘻嘻笑。
学走路嘛,本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闻欣反正随他去,只要哭的时候及时抱起来哄就行。
偶尔他也不哭,看一眼妈妈脸上的笑自己爬起来。
多么勇敢的小孩啊,边上一位大嫂道:“你们这是多大了?”
岁数的算法有好几种,像本地都讲周岁,东浦那边是虚岁。
闻欣回来后一时没转过弯来,现在一律都说:“二月的生日。”
人家心里就有数,说:“我看走得比两岁的好。”
自打有孩子,闻欣走街上都不看人家跳健美操,专门研究跟虞得得同龄的小朋友,觉得论发育自家的是不错。
对着熟人还有谦虚的道理,陌生人反正见过一次就算,她道:“我们十个月就能走好几步了。”
大嫂哟一声说:“那挺快的。”
又道:“胖胖,跟弟弟一起玩啊。”
名为胖胖的小孩长得还是挺苗条的,名字里已经包含出父母的无限期望。
闻欣道:“你们有两岁了吧?”
哪止啊,大嫂叹气说:“下个月就三岁,怎么都不长肉,愁人。”
她接着打听道:“你们平常都给吃什么?”
虞得得现在的奶量锐减,只有睡觉前那顿,三餐就是重中之重,闻欣每次都提前几天就先想好煮什么,这会说:“肉和菜。”
种类不一样,但总结起来就这样。
那这也没啥特别的啊,大嫂说:“昨天特意给他炖排骨,一口都不吃。”
有的孩子就这样,山珍海味摆着都不顶用。
闻欣能体会她的着急,又唠几句,眼看两个孩子闹起来,连忙停下。
虞得得是球被抢还被推倒在地,委屈得天崩地裂。
他是屁股着地,闻欣心中有数,先把球拿回来,这才抱他说:“你看,球在这呢。”
又温柔道:“胖胖,你跟弟弟说‘对不起’就好了。”
胖胖理也不理,跑回去找妈妈。
大嫂打圆场说:“他不是故意的。”
闻欣觉得是故意的,自顾自哄着儿子说:“哥哥抢你球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抢就有点太难听了,大嫂道:“这不闹着玩嘛。”
真是谁家的谁心疼,闻欣就是护犊子,没应话。
但虞万支可不客气,赶上他办完户口出来,一眨眼就知道是什么事,淡淡道:“我儿子觉得不好玩。”
人高马大的,大嫂不好惹他们,悻悻道:“就你们家的金贵。”
岂有此理啊,闻欣翻个白眼说:“就金贵,怎么着。”
跟着男人呢,大嫂能怎么着,撇撇嘴走人。
闻欣也不好揪住她不放,摸摸儿子的脑袋说:“乖,咱们去找姐姐玩好不好?”
虞得得哪里是一句话能哄好,走出半里地才肯笑出声。
可怜哦,闻欣亲亲他的小脸说:“没事的。”
虞得得抽抽噎噎,勉强镇定下来,眼睛还是红红的,长睫毛一颤一颤。
就这样子,谁看不出是哭过。
闻静一开门就道:“怎么了这是?”
既然来县城,没有不跟亲大姐打招呼的道理,闻欣解释完说:“涵涵呢?”
外甥女出生的时候她已经离开老家,还一次都没见过。
闻静道:“在托儿所,待会她爸带回来。”
又说:“你姐夫他们单位最近忙,请不下来假。”
本来工作日上门就是打扰,但也没有更合适的机会,毕竟他们很快就要回东浦。
闻欣无所谓道:“工作要紧,要不是你说能排班,我肯定晚上来。”
闻静护校毕业后一直在县医院上班,岗位虽说不用上夜班,但双休肯定是没指望,因此平常的时间上就还算自由。
她道:“晚上黑咕隆咚你们怎么回去。”
这倒是,闻欣道:“你做什么?我在楼道就闻见香味了。”
闻静嫁人前以学习为主,在娘家堪称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已经是灶上一把好手,说:“你们坐,我看一下锅。”
虞万支抱着儿子坐下来,给她们姐妹腾出说话的空间。
闻欣跟着大姐走,靠在门框上说:“随便做点就行,太麻烦了。”
闻静翻炒着鸡肉道:“几年也折腾不了一次。”
她就是再跟妹妹有矛盾,至今日也没有提的必要。
闻欣也是这么想的,假装彼此毫无嫌隙,说:“上回你让闻婷带的粽子好吃。”
闻静得意道:“我现在最拿手就是这个。”
又说:“我再包点,你们要走的时候来拿。”
多麻烦啊,闻欣刚想推脱,闻静已经说:“就这么定了。”
得,闻欣也就不来那套虚的,转而道:“你最近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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