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霎时从委屈变成惊愕:“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娘生来就是残缺的。她和那臭名昭著的妖王是一胎同生,妖王生来只有一只眼睛,她生来只有一只耳朵,最倒霉要命的是我娘脑子不好,才智大约相等于人族的七岁小孩儿吧。”邹翎娓娓道来,平铺直述,“笑千秋那家伙百年来到处查探我们这些至纯炉鼎的出生,归许你也从他那里得知了我娘的事迹是不是?我做人时肯定不会告诉你那些,现在我做魔了,就说给你听个传奇吧,你听不听的哦?”
“听。”
邹翎在他耳边吸了一口气,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忽然又卡住,凑到他跟前去撒娇:“叫了半夜说了半天,渴得慌,给我点水。”
白羽认命地要去倒水,却被邹翎勾住脖颈亲上一通,亲罢他像只得逞的狐狸般嘿嘿直笑:“行了,现在不渴了。”
“……”
但白羽渴了。
邹翎大腿碰到又涨起的某物,笑得更欢乐了:“真是不经撩拨,没用哦。”
“这、这是正常的,不用理我……说、说正事。”白羽面红耳赤地争辩着,没想到邹翎却贴上来,吃力地将其含了进去。
白羽顿时极其不好,掐着他想以上制下,谁料邹翎这个没良心的大声喝住他:“不许动!我这是干正事呢!”
白羽要涨疯了:“这是什么正事啊?”
“我想带你进我的识海,直接看一看我的记忆。”邹翎一点点含到尽头,不太舒服地把姿势调了又调,调到了一个自己舒服白羽煎熬的绝佳姿势,这才惬意地环着他嘱咐命令:“归许,继续保持这样哦,不要动,我以前修炼过共享识海的秘术,现在带你去见一见我记忆里的娘亲。”
“……好。”白羽苦不堪言,只能努力地一动不动。
邹翎摸索到他攥成拳头的手,轻轻挠开攥紧的五指,与他两手相扣:“闭上眼睛哦,待我捕捉到你的灵识,就带你见往事。”
白羽□□中烧,灵识静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邹翎牵引他牵引得吃力,结果就是见错了往事。
他在邹翎的识海中睁开眼时,并没有看到那只传说中的红狐,而是看到过去的邹翎。
这时的邹翎长大了,俨然是个艳绝世人的小青年。他正在自己的洞府里整理宝物,敞着乾坤袋把不少法宝灵物塞进去。
他像只囤货的小仓鼠,后脑勺系着的红狐毛灵动地一跳一跳,收拾老半天才整理完毕。他满意地收好乾坤袋,撩起大红色的衣摆往洞府外走。
白羽寸步不离地跟着,先前因怀瑾那枚遗物狼牙,他也曾见过邹翎的往事,但那时灵识都是附身在过去的某个人物身上,他无法自由自主地靠近邹翎。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仔细地打量观察,补充曾经缺失的部分。
待走出洞府,迎面却有一个人长身玉立,静静站在树下恭候:“小六,又要去哪儿?”
邹翎吓了一跳:“大师兄,你怎么蹲守在我门口啊?”
怀瑾神情略有不快,又隐隐紧张:“还不是你近来总爱到处乱跑,让人找不到踪迹。此外,丹羿宗那边的苏絮师弟今日要来找你,那毕竟是你的……未婚夫,今日暂且不要乱跑了。”
白羽听到这里怔住,既然此时与邹翎结契的人变成了苏絮,那么意味着,这个时间点是沈默死后了。
邹翎跑上前去,笑着挠挠头:“苏絮来了多半要论剑,大师兄,你剑术比我好太多,麻烦你替我多跟他切磋切磋如何?反正他之前来也爱找你。”
“你就知道贪玩,有活就塞给我。”怀瑾拍了他肩膀一把,随即负手转身走了,脚步并没有从前稳健,说话也听不出喜怒,但这举止态度分明是同意了帮忙招待苏絮。
邹翎双手合十朝他鞠躬跟道歉:“多谢大师兄!有你这么个好师哥在,我真是三生有幸!”
怀瑾抱以口是心非的不满一声“哼”。
待怀瑾走远,邹翎才往山门赶去,并且一出山门就迅速掐隐身诀,还往身上拍了好几个隐身的法宝,似乎是偷偷溜出来,不想被人知道目的。
白羽跟随邹翎左右,竟然看到他左拐右拐的,最后偷偷溜进了剑魂山。剑魂山当初是第二大仙门,但和丹羿宗不一样,掌门只顾壮大招纳贤才和韭菜,却没有多整顿门内的秩序,以至于后来怀瑾和魔族一起来攻占时,用了一连串下三流阴谋诡计就令剑魂山内讧自斗,偌大一个仙门,竟有一半是死于自己之手。
彼时邹翎一个修为平平的小修士能轻易潜入,更证明了剑魂山中看不中用。
白羽一边不解邹翎来此,一边怀念没有被摧毁前的剑魂山,他沉浸在邹翎的记忆里,也勾起了往昔少年岁月的片段。
他少年时入门晚,修为涨得快,一年时间便进了内门,那时不知道藏锋敛性,很快便置身在整个内门的恶意里。他不能一个人走路,只要落单,必定在哪一处被围殴。这样的情况直到兰衡出现才有所好转,至于杜绝,要到他在万仙大会上一剑胜八方,修为凌驾所有人之上。
剑魂山于他,是个既好又坏的故土,比起怀念这片土地,他更在意的是土地上的人。
他跟上邹翎,眼见邹翎走的路越来越熟悉,最后停在了他最熟悉的一个偏僻角落——他少年时练剑的荒丛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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