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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刚蹲了不到十五分钟, 她就感觉背部肌肉发软, 决定暂时放弃。
    去浴室洗澡的时候, 她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背。
    暂时没有明显的淤青,也不怎么疼,具体伤情可能要等明后天才能显现出来。这个位置她自己涂不了药,只能等去分局了让徐钰给她看看。
    等再次回到客厅,面对一排刚从书桌抽屉里翻出来的高中作业本,何川舟感到头疼。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糟糕了。如果没有人帮她,估计等明年楼下的邻居高考完,她还是搬不了家。
    她重新蹲在茶几边上,将废弃书本捆成一摞,决心明天带去回收站出售。
    在检查书本中间是否夹着意外之财时,竟然找到了周拓行曾经丢失的数学习题册。
    何川舟随意翻了两页,手指卡住纸张边缘,停留的页面里,正好有她曾经潦草写下的几行解题思路。
    她在给周拓行讲题时,偶尔,极少数时候,在说了两遍对方还听不懂的情况下,也会暗暗觉得这个人可能没救了。
    因为有些题目真的很简单。
    她一般会委婉地建议:你去问老师吧,我可能不大适合讲题。
    周拓行则会真诚地反问:你的耐心就那么一点点吗?
    何川舟那多余的自尊心,时常要为这一句算不上多高明的挑衅而多浪费一段难以估测的时间。
    好在周拓行比她想象得还是要聪明一些,一般不会耽误她太久。在她开始忍不住做深呼吸时,就能巧妙地领会到各种解题技巧。
    到了高二上半学期,周拓行的成绩稳定进步,过完年后直接从次重点班升入了火箭班,正式跟何川舟成为同班同学。
    以致于何川舟至今仍旧怀疑,他当时是在驴自己。
    不,基本可以肯定是确实如此。
    何川舟将手头的东西整理完,统一提到门边,回床上躺着休息。
    或许是之前的打斗透支了精神,这次困意来得很快。半梦半醒之间,她恍惚看见周拓行偷偷来A市的场景。
    似真又似假的画面里,周拓行一般是独自在街上走着。从无人的林荫道,到学生成群的校门口,亦或者是摩肩擦踵的市中心。他低着头,跟他之前描述过的一样,拿手机拍各种普通无趣的景色,形单影只,落寞寂寥。
    还是他18岁时的模样。
    何川舟想过去跟他打招呼,问他回来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站在很远的位置,没有办法靠近。
    她想以周拓行的性格,在B大可能是一个吃不开的人。又觉得他有陈蔚然这样的朋友,好像不至于过得太孤独。
    他不会乱发脾气,除了有些不好亲近之外,极少冒犯到别人,课业那么优秀,多半还是受欢迎的,能开心地读书。只有到了寒暑假,才会闹别扭,回A市闲逛两天。
    所以何川舟不大理解,他的大学生活崭新而热闹,为什么要回A市这样一座冷清的,没有人招待的城市?
    这个困惑在她梦境里打转,飘了两圈之后,将她惊醒了过来。
    发亮的手机屏幕刚好暗去,她伸长手臂,拿起来查看,发现是周拓行给她发的信息,说明天早上会过来接她一起去医院。语气中有点虚张声势的强硬。
    何旭去世之后,何川舟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她将所有的社交软件全部屏蔽,不及时回复他人各种嘘寒问暖的关心。工作之后,由于日常节奏过快,她几乎不维持多余的社交。对于非工作相关的闲聊,她很少在上班时间进行回复。
    这次她也是扫了眼就放下了,数秒后,想想又拿起来,给他回了个好。
    第二天从医院拍完片出来,已经是下午。
    没什么大碍,不过由于不及时处理,背部沉淀下来的青紫看起来有点吓人,从左侧肩头斜向下划出了二十公分左右,新来的护士看见抽了口凉气。
    何川舟回到分局,刚进门就被黄哥拽住。
    黄哥阴沉着脸问:昨天晚上,你回家的时候被陶先勇的儿子找人打了?
    邵知新的听力水平在某些情况下简直能超乎人类的极限。
    他坐在房间靠墙的角落,黄哥说得也不大声,可话音刚落,他反应比何川舟还快,犯困的眼神一下子惊醒了,猛地起身,叫道:不会吧?何队被人打了?
    紧跟着回过神来,义愤填膺地骂道:太猖狂了!凭什么打我们啊?关我们什么事?
    何川舟想说的话被邵知新抢白,瞥了他一眼,平静地回了声嗯,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点消息渠道肯定要有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江湖地位?黄哥抓着她的手臂让她转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问,没事儿吧?
    何川舟说:我没事。周拓行伤得更重一点。
    黄哥嘴唇翕动,无声地骂骂咧咧,发泄完还记得表彰:小周这人还不错,有事真的敢上。
    何川舟顿了顿,趁着人不在吐槽了句:那他还是别上了。
    黄哥拍了下她的肩膀,失笑道:干什么干什么?瞧不起人啊?我看他身板其实挺抗揍的,你下次再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徐钰愤愤不平地道:光逸在A市虽然算是大企业,但还没到他们梦想只手遮天的时候。陶先勇他儿子也太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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