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抽了抽手,“回宿舍。”
钟砚的眉都揪到了一起,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回屋换了一双鞋,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我送你。”太晚了,不安全。
阮歆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走回学校,然后发现宿舍门已经关了,钟砚看了一眼,转身往回走,她想了想,又跟了回去,她没带身份证,没有地方住。
然后憋屈的又哭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使劲缩在床边,翻个身就能掉下去的那种,尽可能离他越远越好。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她更难受了,抽搭了半夜才恍惚睡去,然后一翻身,整个人栽了下去。
头撞到了床头柜的尖角。
第264章 愿者上钩
巨大的声响将钟砚震醒了过来。
他迷糊的下床开了灯,就看到靠着墙边哭得抽抽搭搭的姑娘,他实在搞不懂怎么有人这么能哭,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泪?
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她,一看到她糊满了泪水的脸,他也是一愣,她的额头起了一个大包,应该是被磕到了。
钟砚稍微一使劲就将她拽了起来,“疼不疼?”
阮歆吸了吸鼻子,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的,“不,不疼。”
“不疼才怪。”钟砚只当没看到她闪躲的眼神,他直接出门从客厅拿了常备的医药包过来,拉着她坐到床上,然后给她擦药。
钟砚拿着药水给她擦了一下,看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放轻了力度,“睡个觉也不老实。”
她又哭了。
“再哭把你丢出去!”他实在不擅长哄人,只能凶巴巴的吼了一声。
她不敢出声了,只瘪着嘴强忍着哽咽。
擦了药,给她在肿起来的大包处敷了纱布,便让她继续睡,等他收拾好回来,她又缩到了床边,背对着他躺着,瘦弱的背一抖一抖的,还在隐忍着哭。她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颤颤巍巍欲掉不掉,看起来委屈极了。
钟砚头痛万分的捏了捏太阳穴,再次深刻的意识到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物种,他上了床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床中央带,看她颤抖着往外滚,彻底失了耐性,语气很是恶劣,“再乱动我睡了你!”
她瞬间老实了。
“赶紧睡觉!”他没好气的说完,将她朝自己怀里紧了紧,锁好,不一会又睡着了。
阮歆的背紧贴着他硬硬的腹肌,她能最直接的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她缩在他的怀里动也不敢动,敛声屏气了一会,竟然把自己折腾到睡着了。
阮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她也没找他,起床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去上课了,她出卧室的时候,他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干什么?”
阮歆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我要回学校了。”
钟砚没有吭声,阮歆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复,转身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她把纱布拆了,额头上的包消了大半,剩下的将头发散下来遮一遮,也看不太出来。
她心里还是有点气,但是也不太敢对着他发,毕竟他们的关系不是那么正常,她没有无理取闹的资格。
上完一天的课阮歆回了宿舍,她不想再去自取其辱,想着两个人就这样散了得了,省得接触越多她越离不开他,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叶殊回来的早了点,她正趴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门的动静,叶殊赶紧回头看,然后瞬间坐了起来,“你总算知道回来了。”
阮歆勉强笑笑,“你说外婆这两天有些感冒,我以为你这阵子不回来呢。”
叶殊一眼就看出了阮歆的不自在,然后在阮歆转头的时候发现她额角的红肿,她瞬间跳下床来,着急的问,“怎么伤到了?”
“没事,”阮歆微微避开了一下,“睡觉不老实不小心磕碰到的。”
阮歆的谎话撒得一点水平都没有,骗一般人都骗不过,更别说天生聪明的叶殊了,不过叶殊什么也没说,只抱了抱她,“有什么事应付不来要跟我说。”
“嗯,”阮歆终于真心实意的笑了笑,“我都知道的。”
晚上熄了灯躺在床上,阮歆望着外面的月亮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回去,不知道他会想什么。应该想终于甩脱了一个麻烦吧,毕竟她在他眼里是那样一个女人。
都说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他就是悠然自得的姜子牙,而她是自动上钩的愿者,他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唉,阮歆唉声叹气,终于明白不是他作践她,是她作践自己。
第二天她正常上课,然后忙完还是回了宿舍,外婆感冒加重,叶殊下了课就回燕楼了,阮歆自己躺在床上更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想对着月亮寄托哀思呢,月亮都没冒头,阮歆烦得很,干脆下床开了窗感受外面的阴风阵阵。
小雨飘到脸上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他本来就在国内待一周左右,她一闹脾气两天就进去了,这样算下来他总共还要待三天就走了。
或者他已经离开了。
阮歆慌得关窗都关了几次才阖上,她不想考虑太多了,她只想去见他,只要能看到他,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宿管阿姨正在关宿舍的大门,阮歆飞快的跑出去,不顾后面阿姨要给她拿伞的呼喊,疯了一般的在细雨中狂奔。
她错了,他们相处时间虽短,但是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