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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晚上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个没完,在自己耳边跟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没个消停,让祁源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嫌弃自己过人的耳力。
    他又叹了一口气,胸口憋闷的很。
    “林一,你着人去查查’刘连、马鼠、认天堂、磨天仑‘都是何物,着重往荆都的方向查,尤其是皇亲贵戚们近来的新鲜玩意儿,还有昨晚说得’雪必、渴乐,兵棋林‘,能寻来就寻来……我答应她要给她找的。”
    她想要的东西自己一一都应下了,她才肯安然睡去。
    林一嘴上应和着,脑中一头雾水,这苏小姐染个风寒就开始说胡话,少主还都把她的胡话当了真,真的要派人去为她寻来,颇有点倾尽所有只为博美人一笑的昏君派头。
    林一顿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他最近可得多盯着点自家少主,不能让他情窦初开就误入歧途,走了那夏桀商纣的路子。
    祁源自是不知与自己共同长大的侍从心里在起着什么样的波澜,他此刻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晚上在苏茗雪帐中热出了一身汗,浑身又黏又腻,等回了丹砂郡一定要好好沐浴一番。
    林一不再打扰他,默默退出了帐子。
    祁源这一觉罕见地做了个梦,梦中一群花枝招展的五彩翠鸟围着他吱喳乱飞,一会儿向自己要这个,一会儿向自己要那个,若是不应,它们便拿那扎人的羽毛来扇自己,拿尖尖的喙来啄自己。
    祁源想跑,但他跑到哪儿,这群翠鸟就跟到哪儿,嚷嚷着什么“一见倾心,此生不离”,拿剑挥着赶它们赶都赶不走。
    祁源这一觉睡得疲累不堪,直到帐外响起的争执声把他从这扰人的梦境中唤醒。
    他起身坐在榻上,撑着头侧耳听了一会儿,是苏茗雪和周泰在争什么用石头还是用铁的事。
    听苏茗雪那声音,中气十足,就是还有些嗡嗡的鼻音。
    想来她这风寒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
    祁源照顾完苏茗雪,也就和衣而卧了一个多时辰,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抚了抚衣上的褶皱,拍了拍自己的脸,掀帘除了营帐。
    帐外天已大亮,积雪映着日光,一片刺目的晃白。
    祁源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了矿地上的景象。
    矿工们已经开始各自忙碌着,又一批煤炭已由全副武装的定远军兵士运送出山谷,苏茗雪跟在周泰后头转悠,拿着张图纸不停地在跟他争着什么。
    祁源眯着眼瞧她,烧了半宿,倒不见她精神上受了什么损,面色白里透红,眼神清亮,又是往日明艳灿烂的模样。
    苏茗雪跟着周泰转了个弯,正转向祁源这边,她看到祁源孤零零地立在帐前,便把图纸塞给周泰,小跑着奔向祁源。
    祁源看她披着雪白裘衣,一只白狐狸似的越跑越近,脑中的某根筋便开始跳动。
    头疼。
    苏茗雪停在了祁源面前,“听祁大说我昨晚发烧了,是你照顾的我,多谢祁镖头了。”
    道完谢,她又打量了他一阵,“只是祁镖头你这印堂怎么看着有点发黑啊?不会是被我传染了病气吧?”
    祁源一听到她对着自己说话,那梦中的五彩翠鸟似是又飞了出来,他按着额角,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今日早些回丹砂郡吧,你的病还没好利索,该吃些药。”
    苏茗雪扯着自己的大毛领,点了点头,“嗯,我这晚上大概是发了一身汗,身上黏腻的很,也想早点回去泡个澡。”
    这需求祁源也很迫切,他目光转向了周泰,周泰那锃亮的脑门在雪光和日光之下晃得他眼疼,“你一早在和周工头争什么呢?”
    苏茗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蹙起了眉,“我在和他商量建运煤轨道的事,不行……我得再去找他说道说道,怎么就不能和老铁匠合作了。”
    说完她又把祁源丢在这,自己跑去找周泰了。
    祁源望着她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没有什么什么变化,自己抱了她半宿,她见了自己没有尴尬,没有不适,没有责怪,还似往常一样自然。
    如此最好。
    正暗自庆幸的祁源没有看见苏茗雪转过身去时面上飞起的薄薄红晕。
    苏茗雪今日一觉醒来,循着零星的记忆片段,进了识海中的实验室,五级实验室解锁进度竟已达成了一半。
    她再是迟钝也知道这五百的好感度是从谁那儿加的,所以她见祁源出了帐子,便想去问问他自己昨晚有没有做些什么不着调的事。
    可到了他面前,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干脆找了个借口溜了。
    也不知苏茗雪和周泰争出了什么结果,回丹砂郡的路上她似乎满是心事,话比以往少了许多。
    祁源迁就她风寒未愈,策马的速度慢了不少。
    二人沉默地颠簸在返程路上,苏茗雪突然开口向祁源问道,“祁镖头,祁大呢?怎么一早和我交代了一下昨晚的事就跑没影了。”
    祁源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去安排祁家的押镖家仆来守运煤的山道,以防再遇劫匪。”
    苏茗雪大吃一惊,“你家的人太贵了!我可雇不起这许多。”
    祁源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没让你给钱。”
    这话让苏茗雪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祁镖头,你真的没被我过了风寒吧?没发烧吧?还是最近发达了?居然把人免费给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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