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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待羽林卫走开,借着树下阴影的遮掩,继续跟上。
和妃的身影离了宫门,往右走。
元墨愣了一下。
别院地势比行宫低,去别院应该是往左。
往右……那只有更高的银瀑之巅。
难道……和妃要去见什么人?
难道……烟霞客约的和妃?——那混蛋还没死?
元墨越想越惊,回身抓住守门的羽林卫:“快去告诉家主大人,就说我出了宫门往右走!”
羽林卫被这命令搞得一呆,元墨低喝:“快去!”
旁人听到这种话或许会一头雾水,但姜九怀一定在右边所有路径都布置人手。
但如果烟霞客真的活着,她就要千万小心。
元墨离和妃更远了一点,遥遥地缀在和妃身后。
和妃确实是去银瀑之巅,越近水声越大,在静夜中听起来更像是万马奔腾,哗哗作响。
但和妃的身影只晃了一晃,便不见了。
元墨借着山石的遮挡悄然靠近,只见顶峰上空无一人。
元墨一愣,正要左右查看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匕首搁在了她的脖颈上。
和妃的声音的声音响在耳边,不带一丝温度:“阿墨,真的是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林姨,你这是干什么?”元墨慢慢直起身子,发现除了和妃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困惑,“我是担心你出事,才跟来的……你放下刀好不好?怪吓人的。”
“阿墨,你林姨豁出命去骗圣宠的时候,你还在街头要饭呢。”
和妃慢慢挪到面前面前,匕首却是镇定如亘,一动不动,她的手稳定极了,“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去别院,反而来这里?”
月光下,元墨看见了真正的和妃,她的脸上没一丝柔弱,全是冰冷,像一块坚冰。
“不是因为我要父皇去赏花吧?”元墨自问这事不算太招眼,在西山,谁家别院花开得,那是要开宴请大家来赏的?
“因为我早就有命在先,不论我什么时候来西山,管家都要第一时间来找我,若是不来,他的老婆孩子就活不了。可今天,我等了半日也没见他的人影,再加上你明天要带陛下去赏花,你猜我会怎么想?”和妃道,“他落在你们手里了对不对?该看到的不该看到,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所以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承认是我给烟霞客供奉血食,是我让烟霞客杀了你师父?还是承认是我换掉了你娘那封信,让她一疯到如今?”
“我要杀了你!”
元墨再也控制不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掐死她!杀了她!要她的命!
然而只是轻轻一动,匕首就在她脖子上拉出了一道血痕,和妃轻轻道:“好孩子,姜九怀没教过你别冲动么?你也真是的,云画情疯了又如何?楚天阔死了又如何?他们并不能妨碍你我的荣华富贵,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应该共甘苦同进退才是,你为什么非要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想要毁了我?”
“为什么?”元墨牙根快要咬断,此生所有的恨意都在此刻汹涌澎湃,“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问得真好,当年,我也是这样问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我发现了齐云,是我要救齐云回来养伤,云画情只不过是替他请了个大夫,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他怎么就对云画情死心塌地了?”和妃低声道,“那个时候我的还很年轻,最大的梦想只是找个稳妥的男子共度一生,我看上了他,救了他,为什么他最后谢的还是云画情?只因为云画情比我美是不是?”
元墨怒道:“你只是瞧见齐叔而已,请大夫救人的本来就是我娘!要不是我娘,你再瞧见一万遍也救不了人!齐叔哪里做错了?”
“啪”,和妃抬手就给了元墨一巴掌,“闭嘴!如果不是我,你娘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我求你娘救的人,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在路边了!
还有你娘也是,明明看出来我喜欢他,嘴上还说要给我准备嫁妆,却任由他喜欢她,假惺惺拒绝过两次,弄得齐云更加神魂颠倒,这些女伎们常用的手段,难道我不知道?开始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后来我知道了,就因为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环,所有谁都可以来轻贱我,谁都可以来欺负我!我那个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往上爬,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
她微微吸了口气,平复下略显激动的神情,微微一笑,“你看,我做到了。我换了那封信,然后告诉她,皇帝不会来看她,永远都不会来看她,她那时候的表情,精彩极了……哈哈哈,她抢走我的齐云,我就抢走她的皇帝,一报还一报,很公平不是么?”
“你就是个疯子!”元墨呸她一口,“齐云哪里是你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没人抢你的东西,因为你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和妃变色,抬手又要甩耳光,却又自己止住,她嫣然一笑:“我不同你生气,你只不过是个傻孩子罢了。”
“我师父跟你又有什么仇怨,你为什么要让烟霞客杀他?”
“哦,这个话说来就长了。”和妃淡淡道,“我虽换了信,但红悦天是知道云画情想见陛下的,万一陛下和红悦天见上了面,一对词,我的戏就唱不下去了,她就是埋在我身边的一桶火药,随时都会爆炸。所以,红悦天的话永远不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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