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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光洁修长,只是多了一块微微发红的痕迹,要不了多久,这微微红便会转为瘀青。
正是方才被奔雷手踹着的位置。
姜九怀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块位置。
元墨强忍着他的手带给她的一片战栗,赶紧将裙子放下去。
“我要杀了他。”姜九怀低低地道。
这点元墨相当赞同:“对,连他的主子一起!”
马车内光线黯淡,姜九怀看着她,眸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终于凝结成一种非常非常深沉的温柔。
之前那一幕又一次涌进脑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痛楚。
明知她是演戏,明知那只是她的手段,他心中还是恨极。
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生来就知道自己将来会是姜家的家主,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天经地义,没有惊喜,也没有期待,即使是这次回扬州,也是复仇多过于夺权。
但此时此刻,他想要那个位置。
只有将姜家牢牢地抓在手中,他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能撑出一方天地,让元墨不用向任何人低头,免受一切风雨。
不一时到了中午,歇脚的时候,车夫熟门熟路地跟元墨两人套近乎:“原来两位姑娘是去找卫大人呐!你们可真是找对人了,咱们有缘呐!卫大人我熟着呢,每个月都要打从他府衙后门过……”
元墨问姜九怀:“咱们真要去清江?”她一直以为姜九怀说去清江只不过一个幌子。
姜九怀点头:“找卫子越。”
“找卫子越干嘛?”
“物尽其用。”
元墨:啥?用什么?怎么用?
第一百零一章
到了清江之后,姜九怀没有直接去清江县衙,而是找了间客栈,洗净脸上的脂粉。
再问小二要纸笔,开始写信。
他要是写旁的,元墨不一定认得全,但此刻他写的东西,烧成灰元墨也认得。
——就是他当初题在衣袖上、又被她送给卫子越、还被他误会她一直珍藏着的那半阙词!
因为做贼心虚,元墨有几分结巴:“阿、阿九,你不会是打算对卫子越使美人计吧?可、可我早就告诉他,当初那个花魁阿九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知道,报恩的龙女最后回到东海了。”姜九怀写完提笔,笑笑,“二爷以后不开乐坊了,去做说书先生,想来也很有前途。”
元墨:“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莫要忘了,我的画像已经贴遍大街小巷,卫子越是县令,更是早就看到了。”
姜九怀将信封好,交给元墨,元墨给了小二一串钱,让小二送去县衙。
回来依旧忧心忡忡,不论是姜九怀发现诗袖在卫子越那里,还是卫子越发现阿九是家主大人,后果都十分糟糕。
也不知道是小小县城的公务太过轻闲,还是那半阙词的威力太大,没过多久,卫子越便来了。
他穿着便服,身上背了一只包袱,为官数月,身上已经有几分县令大的气势,捏着信道:“你是何人,写这信的人呢?”
元墨一笑:“卫兄,别来无恙。”
这一笑清冽爽朗,一如当初在船上分别时那般熟悉,卫子越才将她认了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打开门查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栓上门,急道:“我的爷,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半阙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成了通缉犯,还谋害了姜家家主?”
元墨看了看屏风后。
姜九怀在那里。
这是元墨再三恳求的结果,她担心卫子越进来见到阿九,会直接晕过去,好歹让她先铺垫铺垫,让卫子越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那妖怪肯定是作恶多端,让你忍无可忍才下手,可那到底是姜家家主啊,你这不是把自己往死地里送嘛……”
卫子越还自顾自往下说,元墨连忙拦住他的话头:“卫兄,卫兄,先别急,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样,你先跟我说说现在姜家怎么样了。”
以卫子越的官阶恐怕听不到多少内幕,但想着卫老爷子多半会给宝贝孙子通通气,所以元墨才这么问。
哪知道卫老爷子这次别说通气,就连卫子越写信去问,卫老爷子也一个字没说,还让卫子越闭上嘴少打听。
因此卫子越也只知道一些上面的人肯让他们知道的东西。
据说年前某一个晚上,姜家家主带着的他的男宠元墨出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府兵将消息报给为故为守墓的姜三爷。
姜三爷带着人四处寻找,最后在江畔找到一只熄灭的灯笼,上面有姜家的微词,据府兵们说,正是男宠元墨所拎的那一支。
姜三爷痛心疾首,带着人不眠不休四处搜查,终于从蛛丝马迹之中拼出真相——元墨其实是江洋大盗,他杀了家主,然后逃之夭夭。
姜三爷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定要把凶手千刀万剐,为家主报仇。
卫子越最后道:“海捕文书和通缉令已经发遍了江南大地,姜家悬赏千金缉拿你和你的同党,我以为你逃出去了,没想到你还在!”
他一面说,一面放下包袱,一样样往外拿东西:“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你来得太突然,我手边只有这么多,你凑合着用。这是通关文牒,连你同党那份也准备好了,你们赶快逃命去,记得千万要往北走,最好能出关,才能保得住这条小命!”</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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