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book_con fix id=text>
如今云画情较之当时已经平和许多,这里面十成里至少有八成是齐云的功劳。
但要问齐云是什么人,元墨一时还真答不上来。在红馆,齐云好像并不是齐云本人,而是云画情身边的影子。
云画情就是他的天与地,他的温和与关怀全数只奉给她一个人,除了元墨,他和楼内的人平时连话也很少说。
“听说以前是个读书人,云姨帮过他,他知恩图报,便照顾云姨。”元墨只能这般简略概括。
美人道:“如此学识,不像是普通读书人。”
元墨眼睛一亮,难道美人心仪才子们?
屋内布置一新,元墨讨好地问美人如何。美人淡淡道:“勉强能住得。”
元墨对美人大约有了几分了解,觉得这个评价已经算高了。
美人也是受了一日折腾,衣摆还被树枝划破了一道,可家里没有人有美人这般高的身量,连身换洗的衣裳都难找。
元墨当即便决定出去给美人买衣裳,问美人喜欢什么样的,美人道:“身上这种就行。”
好像是很将就的意思,元墨却忍不住热泪盈眶。
美人看懂了:“买不起?”
“呃,倒也不是,就是那个……嗯……这个……”元墨支吾半天,美人一双冰雪似的眼睛看着她,那意思是“我看你怎么编”。
元墨最终放弃了,老实道:“这种料子太贵了,而且有价无市,就算我有山一样的银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买。”
“外衣随便,里衣照这样式买就是了。”
美人身上的里衣纽子一直扣到颔下,包得密密实实,显得颈部线条修长,别具一番美感。
料子细密轻薄,显然也不是什么便宜货色,但这回元墨没有再多嘴了,怕价钱吓到自己,赶紧应了一声就打算走。
“等等。”美人交代,“你出去的时候留意一下,看看京中有没有什么大新闻。”
“好勒!”元墨答应着,心想这位姐姐还颇为关心时事嘛。
忽地,她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再一次回过身来,只见美人站在檐下,阳光透过枣树的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在美人脸上,美人的脸仿佛玉一样通光透漏。
“姐姐,你既然记不得原来的名字,我替你新取一个如何?”
美人似乎没想到这点,颇有一丝意外,然后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我最会取名字了,家里姑娘们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元墨顿时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家里的姑娘们都是以花为名,有樱花雨荷腊梅粉桃,还有樱桃蔷薇茉莉芙蓉,姐姐你花容月貌、美貌绝伦、国色天香、貌若天仙,不如就叫……就叫……嗯……”
她搜肠刮肚,抓耳挠腮,仰头望天,看到要头顶枣树,忽地,有了灵感。
“就叫‘枣花’如何?”
“咳——”美人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不喜欢?”元墨连忙改口,“呃,那,‘牡丹’如何?花中之王,堪配姐姐你的身份。”
美人的嘴角抽了抽。
“那……梨花?”
“桂花?”
元墨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个带“花”字又不是寻常花朵的,喜孜孜道:“那,珠花?”
美人叹了口气,“今日初九,就叫阿九吧。”
呃……会不会太随意了一点?
“不如,叫九娘?”
“不,阿九。”
“九妹也成……”
美人盯着元墨的眼睛:“阿、九。”
“好吧,阿九姐姐——”
“阿九,只是‘阿九’。”美人,不,阿九一字一顿,不耐之气化为无形刀刃。
元墨后退一步,“好,好,阿九,我去去就来!”
第十一章
元墨去了一趟成衣铺,咋着胆子向老板打听阿九里衣那种料子,好在老板居然也不知道,拿出一匹匹丝绸,不是厚了就是粗了,实在找不到那般轻薄绵密的。
“那样的只怕是官用的料子呢,我们可不敢卖呀。”最后老板说。
元墨连声附和。
所以,不是她不买,是实在买不到啊。
但美人居然穿官用的料子,来历只怕不低,很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家伎。
要配得上美人,自然也不能买太便宜的货色,元墨咬牙买了上好丝绸,又去了一趟裁缝铺,最后出来时钱袋瘪得一个铜子儿都挤不出来了。
元墨拎着钱袋,寻思一回,往宣德坊去。
平京城东富西贵,宣德坊就在皇城西边,是贵中之贵,姜家就在这里。
元墨不是第一次上姜家。当然,不是走正门,而是绕到侧门上,告诉门上的人,她来找十七公子。
门上的人去了片刻,请她入内。
虽然来得次数不是很多,但元墨还是感觉到了今天姜家的与众不同之处。姜家有自己的府兵,披甲执枪往来巡逻,但往常半天才能看到一队,今天她还没走到姜其昀的屋子,就已经看见两三拔了。
那门上的人本也认得她,并不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唤“二爷”,而是一脸肃容叫“元公子”,往日是直接把她带到姜其昀书房的,这次却将她带到了花厅上。
姜其昀已经在花厅上等着了。
姜其昀生就一双桃花眼,眼角眉梢,俱是风流,最会甜言蜜语哄姑娘开心,就算没有姜家少爷的身份,他也是北里最受欢迎的客人之一。</div><div id=lineCorrect></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