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顺从本心罢了。”楚天看向她,“楚某说到底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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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土冷硬难挖。
明夜和南玉便是催动内力挖得也颇为艰难。
他们下到湖中搜尸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真正的尸体就被埋在了岸边,距离他们咫尺之遥。
那守门人哆哆嗦嗦站在不远处,满脸的惊惧和后怕。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铲子的触感终于不对,触到了像人骨一样的东西,明夜喊道:“主子,挖到了!”
季怀和湛华同时上前查看。
守门人似乎是怕极了,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跌在了地上,几人也顾不上管他。
小半截白骨从途中露了出来,看样子那应当是截扭曲的半根手臂,手掌中似乎还仅仅握着什么,明夜蹲下将那指骨掰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诧异道:“咦?怎么还攥着个铃铛?”
“这铃铛有点眼熟。”南玉疑惑道。
湛华的目光落在那异常粗壮的指骨上,季怀猛地转头看向那守门人腰间系着的铃铛,二人忽然异口同声道:“不对!”
那挪到远处的守门人脸上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伸手往旁边的石头上重重一拍,四人脚下俶尔悬空,径直往下坠去,湛华一把抓住季怀的胳膊,正欲施展轻功带人上去,岂料湖水自上而下倒灌涌入,兜头将几人拍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季怀最后看见的是那守门人撕下面具后的半张脸。
机关轰然开启又闭合,地面重新恢复了原状。
趴在屋顶上的权宁正巧围观了全程,他正要下去将此人除掉,义庄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权宁转头一看,便见武林盟盟主衡泷和桓子昂等人匆匆进了门。
桓子昂对衡泷道:“衡盟主,季怀同地狱海的少主叶湛华在一处是我亲眼所见,叶湛华那手断魂丝我绝对不会认错,恐怕之前客栈追杀武林盟的人也是地狱海安排好的,我们从头到尾都被季怀耍得团团转!”
衡泷眉头紧皱,“此事待见到季怀我定然会问个清楚,你确信他们进了这义庄?”
“千真万确。”桓子昂道:“若不是寻到您费了些时日,我一早便动手了。”
趴在屋顶上的权宁翻了个白眼,趁着那守门人穿过堂屋去应付衡泷和桓子昂等人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落在了之前那开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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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黑暗,冰冷的湖水湮没口鼻,季怀感觉身上像是坠了千斤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
哗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季怀气息用尽肺里火辣的时候,有人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带,将他从冰冷的水中拽了出来。
季怀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手底的触感像是湿漉漉的石板,有一道呼吸声离得他有些近。
“湛华?”季怀低声问了一句。
然而对方却没有回答,呼吸却有些烫人。
季怀头皮忽然一炸,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人!?”
湛华的呼吸不可能这么烫。
一片漆黑中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季怀回想起之前守门人那一闪而过的半张脸,顿时寒毛直竖。
“呵。”黑暗中有人轻笑了一声:“七郎,我冒着生命危险跳进湖中来救你,你竟然当我是那秃驴?”
季怀愣了片刻,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权宁?”
权宁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位置,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不然是谁?不是那假和尚你很失望?”
季怀:“……多谢相救。”
权宁拽着他在黑暗中往前走,闻言笑道:“哦?你打算怎么个谢法?”
他走得有些快,季怀伸手往旁边一扶,正巧扶上湿漉漉的墙,却又觉得那墙有些诡异的温热,上面仿佛生着许多细小的绒毛,黏腻非常,仿佛是活物一般,季怀猛地缩回了手。
“这是什么地方?”季怀问道。
“湖底。”权宁脚步未停,“那守门人动用机关做得精巧,不太像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季怀皱眉,脑海中那半张脸一直萦绕不去,“你怎么会来此处?”
“自然是来找你。”权宁停下脚步,声音离得他近了一些,“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离那假和尚远一些,你怎么就是不肯听?”
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中,也许是因为周围空荡,权宁的声音没有了往日漫不经心的调笑,反而多了几分郑重其事的严肃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让季怀很是愣了一下。
“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季怀道。
“他要将你做成药引子这个原因还不够吗?”权宁不解,“他要你的命,你还要跟他好,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没了其他干扰,单听权宁的语气,季怀终于察觉到了一直以为的违和之处,笃定道:“不,除了这个原因。”
“什么?”权宁一顿。
“你有事瞒着我。”季怀道。
权宁轻佻笑道:“你又不跟我好,我自然是有许多事情瞒着你,若是你答应离开那秃驴,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季怀直接将他这些似是而非的调笑无视,脑海中将从认识权宁以来的种种串联了一遍,总觉得快要抓住事情的关键,却偏偏就差那么一点。
“你好像对这个地方很熟?”季怀状若无意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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