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助理,不得跟着我走吗?”
宋飞扬看了眼车窗外面,发现自己离剧组是越来越远了。起初还能看见影视基地的一点影子,结果转过这个弯,就只剩下灰扑扑的马路,什么都看不见了。看来谢简还真要把自己带走。宋飞扬有点着急,毕竟自己的活还没干完呢,就这么不告而别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走了没人给他发工资。这么一想,宋飞扬有点着急。
“谁同意当你助理了?”
谢简靠在座位上半睁着眼睛看向他:“你当年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结果就这么跑了,我现在收点利息都不行?”
“狗养熟了还知道自己跑回家呢。宋飞扬,你属貔貅的?只吃不吐?”
宋飞扬再次哑火,过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一句。
“那……我,我总得先回趟家收拾……收拾。”
既然是当助理,势必要跟着谢简天南海北的跑了,这家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去了。
谢简没再说话了,倒是吴子安说了句:“你家在哪里?我可以直接送您过去。”
“不用了,放我在路边停下就好。”
吴子安没说话,毕竟这事儿他做不了主。
谢简:“停车吧。”
他的声音似乎又恢复到了昨天晚上那种很疲惫的状态。
吴子安听见谢简说话,很快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双闪。
宋飞扬下了车,看着谢简的车在自己面前开走。原本在自己鼻间萦绕的车载香氛味,瞬间切换成了难闻的车尾气。
宋飞扬咳嗽了两声,起身朝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第5章 割裂
公交站离宋飞扬下车的地方有点距离,他踩着夕阳投射下来的树影,一步步慢慢挪了过去。等到走到公交站的时候,那些树影已经和大地融为一体,变成了彻底的黑色,街道两边也接二连三的亮起了灯。
影视基地一般都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宋飞扬坐着剧组的车来这儿,这段时间也一直住在剧组里,直到今天离开他才知道交通到底有多不便利。要不是谢简送了他一段,他估计要走到凌晨。
宋飞扬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回家的公交到站还要半小时左右,索性掏出了手机打开微博。
刷微博这个习惯还是在离开谢简之后养成的,倒不是关注自己还有多少粉丝,反而是为了关注谢简。
可俩人关系如今恶劣成这样,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关注,索性用了个小号。初始头像,连随机的名字都没改,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工作室,还是大手一挥就能注册几百个的那种。
宋飞扬怕被发现,怂的一条微博都没敢发,只敢打开谢简的私信写上几句话。今天他在树底下等衣服干的时候还夸了句谢简银色盔甲的那套造型潇洒,可惜被刘哥打断,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输入框,那行字还在,而那行字的上面是几百上千条消息。都是宋飞扬一个人单方面的输出。
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是因为宋飞扬知道谢简从不看微博的私信。一是微博私信看了有个傻·逼的已读功能,二是谢简认为,作为一个演员,要和观众有距离感。
时过境迁,已读功能已经被取消,但谢简和观众依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之前是不爱和观众沟通交流,现在索性直接转了幕后。
宋飞扬点了发送,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公交车自然没有谢简的保姆车舒适。那车的座椅宽敞,车内凉爽,车里还有谢简和吴子安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氛味。再加上吴子安开车稳当,几乎不会感觉到车身的震动。
可宋飞扬怕再多坐一会儿又开始变得同之前一样依赖谢简,离不开谢简,甚至开始异想天开俩人的以后。他越是沉溺于二人的亲密关系,到后面分开时要付出的代价就越惨痛。
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两回。
而且,宋飞扬仅剩的那一丁点自尊心告诉自己,他不想让谢简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淋雨拍的那场戏令宋飞扬身心俱疲,他把头靠在座椅的靠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这公交车座椅窄小,闷热无比。车身震的乘客如浪涌一般扑来倒去,而他们身上的汗味也一直围绕在宋飞扬鼻间,经久不散。
宋飞扬闭着眼睛,身体随着公交车轻轻颤抖。他呼出一口气,心想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下了公交又倒地铁,来回倒腾了三四回,终于回到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三元新村。
北京时常给宋飞扬一种割裂的感觉。比如他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二十年以上的老小区。没有物业没有安保,到了晚上小区里黑漆漆的连个路灯都没有。小区内部的垃圾桶和周边堆满了垃圾,一到夏天全是馊味。
可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不合格甚至是差劲的小区,偏偏因为它优越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北京炙手可热的高价房源。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三元新村的位置恰好在一所知名学校的学区房范围内。所以这么一个破烂的小区,在房屋中介那里一直供不应求。很多非富即贵的家庭买来这房子却并不住在这里,无非是想给孩子占个入学的名额。
也正因为这样,这破小区,售价高,租金低。
这样的割裂感在宋飞扬面对谢简的时候也有。俩人天差地别,又曾亲密无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