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透明”也有“小透明”的好处,裁判因为预期低,所以只需要做的好一点,就可以拿到还不错的分数。
但如同白一鸣这样的著名选手,拿不出自己本该有的成绩,裁判是会扣分的。
分析了一通白一鸣的分数,余乐才开始聊自己的分:“我主要高在全程分上,刚刚几乎没有失误,36分很高了。可惜我自己水平还不够,道具分都不算高。除此以外,我觉得我有点受到难度储备的限制,裁判给我打分比较谨慎,7.00分左右的分值,是我给他们的整体印象。如果下一轮我有更好的发挥,或许能够把分数再往上加一加。”
余乐分析的很对,孙毅也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余乐的逻辑,白一鸣的整体印象分在8.00分左右,他和余乐都在7.00分左右,所以上一轮余乐只是赢在了全程分上,这让孙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赛场上,教练能够指点的实在有限,柴明勉励了余乐和白一鸣一人一句,就让他们回到山上准备第二轮的比赛。
孙毅却被温喜德拉到了一旁讨论。
温喜德对孙毅那是绝对的尽心尽力,帮他编排第二轮的动作,该选择的道具,以及这一轮没有发挥好,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下一轮需不需再挑战一次。
余乐和白一鸣说说笑笑地从孙毅眼前走过,温喜德就在孙毅面前掰着手指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孙毅的目光追着离开的两个人,直至移动的视线再度落回温喜德的脸上,孙毅抿着嘴角,努力耐心地继续听下去。
每组一共20名选手,平均不到三分钟一场,大概滑一轮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余乐他们还有第二场比赛要比,但时间并不紧张,所以悠哉哉地上了缆车,还能在缆车上居高临下的重新观察赛场,在心里反规划,确定第二轮的比赛。
余乐现在心态很放松。
不是说这个分数就一定能够拿到积分,而是他在上一轮已经拿出了他的全力,没有留下遗憾,这就够了。
第二轮他还可以去拼,拼成功了固然很好,但失误也没关系,因为超出能力的技巧,注定了会有一定的失败比例,而他正在做的,就是努力战胜失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比赛,“战胜失败”的过程也是很有趣。
到了坡顶,先上车的白一鸣就等候在那里,他等着余乐走到面前,突然说道:“柴教练挺好。”
余乐:“?”
白一鸣说:“有担当,也相信队员。”
余乐恍然大悟:“哦,怎么突然聊起周晓阳那件事。”
“不是。”白一鸣却摇头,“我是说比赛过程里参与到队员的计划里,这样不能培养出独立优秀的运动员。”
所以……他说的是温喜德插手孙毅第二轮的比赛?
余乐对这件事不置可否,淡淡一笑,“走吧,我得休息一下。”
白一鸣点头,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与余乐一起走向小屋。
余乐之前一直专注在比赛,又有点兴奋,所以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风好像又大了一点。
靠近木屋抬头看了一眼,风力还是三级,但已经达到了4.0m/s,抬头看天的时候,脸上会有些冰冷,细小的雪花落下来,被脸上的温度融化,变成了水珠。
现在是当地时间的中午三点半,最近这片山脉总是会在下午下雪,大雪会持续到第二天的清晨,当第一缕的阳光照亮大山的山脊,雪便停了。
余乐有点担心,第二轮的比赛会受到影响。
风力三级已经不适合比赛,更不要说眼看着就要向四级奔去,该不会比赛比到一半儿,就有暂停比赛了吧?
余乐发现自己有真点“乌鸦嘴”的潜质。
不,关键他还没有说出口呢。
回到小木屋里没多久,还没等和竹内由纪的眼睛对上,工作人员就跑进来宣布,这一轮比赛结束后,就先暂停比赛,他们这一组的选手先去赛道下的休息室休息,在天黑前随时有继续比赛的可能,大赛方希望他们每个人到时候都能参加比赛。
这不就扯淡吗?
比赛比了一半不让比了,还不能走,得一直看老天爷的脸色。
就像180个人一起跳泥坑,前面的过去了,后面的还没跳,就剩下他们这20个人,一只脚踏一边儿,给“卡”住了!!
蛋疼!
这番变故下来,竹内由纪也没空再和余乐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他的号码在77号,还要后面一点,在这样的天气下,想要达到好状态不容易,人都要先操完自己的心,才有余力去管其他事。
余乐得了通知,但也没下山的意思,他和其他选手一样,等待后面的运动员都比完,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通知发出来。
比赛如果可以一次性完成,当然更好,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样拖延到第二天,和“凌迟”没差别。
好吧,老外不懂什么叫做“凌迟”。
但是这种同样难受的感受却是一模一样。
剩下的十多分钟时间里,小屋的气氛很浮躁,很多人也从比赛状态下走出来。有的顶着风雪跑到外面看比赛,有的不喜欢吹风就堵在木屋的门口探头观望。
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比赛用品,进进出出的将一些展牌和旗帜放进小木屋里。
屋里还剩了些人,各自聚在一起,表情轻松地聊着各类的话题,时不时响起的笑声,让人想起电影里雪中小屋的画面,如果再有一团篝火,就更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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