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声呼吸不匀地小声询问:“赌什么?”
“赌你今晚会不会受孕。”蔚燃覆到她身上,低头吻她潋滟红润的唇,“今晚要是怀上了,我就娶你。”
“怀上?”蒋声声脸瞬间红成番茄,“你想我大着肚子把你领回家见我爸妈?你不怕被我爸妈用棍子打出去?”
蔚燃眸色深幽地看着蒋声声,他要将困扰他数月的抉择交给命运。他没接蒋声声的话,只语调低缓地又问了她一遍:“赌不赌?”
蒋声声绝对不是个赌徒,因为小时候亲眼目睹舅舅因为烂赌活活气死舅妈、把整个家弄得乌烟瘴气、害得她表弟魏哲枫只能寄居在她家的惨事,她可以说讨厌一切赌博赌约等跟赌沾边的东西,但今天的蔚燃太过招人怜爱,他今晚的声音又太过具有蛊惑性,以至于蒋声声在此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双手竟主动攀上蔚燃后背,轻声细语地说:“那婚礼我要办两场。”
蔚燃低头细吮她软软的唇:“你爱办十场都行。”
于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蒋声声全身酸疼,气得红着脸瞪蔚燃:“你还是不是人啊!”
蔚燃笑着把她抱进洗手间洗漱,说:“看到你就不是了。”
他把她放坐在盥洗台上,帮她挤牙膏,凑过去捏捏她尖细的小下巴:“在你面前只想当禽兽。”
蒋声声拍开他的手,嗔笑:“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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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声声发现,自从她为蔚燃挡了那一拐杖后,蔚燃对她就比以前更宠了,接下来大半个月时间都跟她黏在一起,开始主动提醒她喝牛奶吃维E,会时不时给她准备一些小礼物小惊喜,给她挑选好看的本子、笔、甚至是贴纸,满足她写日记时的一些小爱好。不管工作到多晚都会回家,会将她做的饭菜统统吃完,还会配合她的作息时间早早就上床休息。
他似乎笃信她肚子里已经开始慢慢孕育一个小生命,这段时间生怕她磕着绊着,大夏天的连冰水都不给她喝,不让她熬夜,甚至这大半个月都不曾碰过她,每晚只老老实实抱着她睡,蒋声声心里既甜蜜又想笑。
两人度过了一段十分恩爱的时光,蒋声声完完全全被蔚燃泡在蜜罐里,对他的喜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想,要是真能怀孕也不错,一个流淌着她和蔚燃血液的新生命,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一辈子的羁绊。小生命会更像她一些还是更像蔚燃一些?千万别继承她的孱弱,也千万别继承蔚燃的臭脾气。最好身高能随蔚燃、长相能随蔚燃、智商能随蔚燃,但脾气还是要随她一点比较好......
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些天,直到周六晚上在家吃饭时姨妈突然造访,这才把蒋声声从对未来子女的畅想中拽出来。不知怎么她竟然有些失落,可蔚燃看起来比她还要失落,她只好安慰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很多人备孕一年半载才有动静。等姨妈结束了,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再继续试试就是了。”
蔚燃没说话,一声不响地吃完了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饭后两人一起在客厅沙发看了会儿电视,蒋声声有些困,就拉蔚燃上楼洗澡歇息,等两人一身沐浴香味地躺到床上,蒋声声就钻进蔚燃怀里撒娇,让他给她揉小腹。他最近将她宠上了天,以至于她现在跟他撒起娇来已经轻车熟路。蔚燃把她搂怀里,手心贴在她腹部给她轻轻地揉,蒋声声简直幸福死了,脸埋进他胸口,话未说,脸先红,咬唇犹豫了半晌才大胆地吐露:“蔚燃,我好喜欢你。”
按在她小腹的手兀地停顿了下,他似乎意外于她此刻突然的表白,没立即回应她的话,这令蒋声声脸愈发红,耳根也开始微微发烫。她抬头看他,见他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蔚燃眸光不明,没什么语气地问她:“有多喜欢?”
蒋声声难掩羞赧,却仍旧不避不让地迎上他视线,说:“很喜欢。”
“很喜欢是多喜欢?”
蒋声声红着脸:“最喜欢你了。”
蔚燃睫毛轻轻颤了瞬,他蠕动了下唇,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似乎被一股繁复的情绪堵着而发不出声音。
他深深望着蒋声声,一时无言。
蒋声声心里暖暖的,脸皮烫得却像是要烧起来。这样的告白是今生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向他说出她浓稠的喜欢。她重新将脸埋进蔚燃胸口,因为羞涩而闭上了眼睛,说:“最喜欢蔚燃,比喜欢自己还要再喜欢一点。”
最喜欢他,比喜欢她自己还要再喜欢一点。
蒋声声说这句话时,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软糯甜美,可蔚燃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这段时间以来像是做了一场美梦,自欺欺人地认为蒋声声会怀上他的孩子,这是天意,他跟蒋声声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可蒋声声的月事却将他彻底从美梦中刺醒。
他还是那个蔚燃,一切都没有改变,他恐惧婚姻,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情感能力可以抚养子女,他不能做出任何有关婚姻的承诺。蒋声声也还是那个蒋声声,她有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她渴望婚姻,她期待未来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注定走不到一起。
如果蒋声声没有在蔚东海面前维护他,没有替他挡下蔚东海的那一拐杖,也许他会因为享受跟蒋声声一起的恋爱生活而继续跟她保持这种同居关系,谈一天是一天,拖一天是一天,在温柔乡里快活一天是一天。虽然自私,但他一向就不是个无私的人,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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