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声脸颊又麻又肿,肩颈那片肌肤已经没了知觉,疼得她眼泪水直往外冒。蔚东海那一下力道极重,这是没打到脑袋,不然她能直接痛晕过去。她想起蔚燃以前跟她说他是被他父亲从小打到大的,小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不由就眼泪水直往外冒,只要一想到蔚燃小时候可能遭遇过的暴力,她心里就酸疼得要命,她愤怒又委屈地死死盯着蔚东海,抽噎着说:“不准你打蔚燃!”
蔚东海显然没料到这么个细胳膊细腿儿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女孩儿会在电光火石间奋不顾身挡在蔚燃面前,他那一拐杖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此刻怔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蔚燃却已经气得眼眶都泛红,恨不得冲上去揍蔚东海一顿才好。
可蔚东海到底是他老子,是他老子,他老子......
“操.你大爷的蔚东海!我他妈管你是谁老子!蒋声声要是有什么事,我他妈跟你没完!”
蔚燃忍不了了,上前就要去揪蔚东海衣领,蔚东海身后的西装男见状连忙挡在了蔚东海身前,蒋声声也忍着剧痛抱住蔚燃的胳膊,急声劝他:“蔚燃你别冲动!别冲动!”
蒋声声又痛又担心,温热的眼泪水断了线似的砸到蔚燃手背上,这才唤回他一丝理智,他看她左边脸颊明显红肿,心疼交织愤怒,冲西装男身后的蔚东海吼道:“滚!”
蔚东海始终摆着父亲的架子,即便蔚燃此刻跟头愤怒的雄狮一样随时都会失控暴走,蔚东海却依旧企图拿捏他,冷讽道:“我是你老子!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跟我没完?”
蔚燃拳头已经咯咯作响,狰红着一双眼警告蔚东海道:“你最好祈祷蒋声声没事,她今天要是被打坏了哪儿,老子就断阮辞一条腿!蒋声声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心脏被吓出毛病,我他妈就让阮辞断子绝孙!还有你蔚东海,别整天把自己当一回事,我今天弄不死你,将来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最好活蹦乱跳一辈子,不然等你哪天中风瘫了,或是老了走不动道了,你就等着后悔被生下来过吧!”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蔚东海怒不可遏,西装男赶紧又重新扶住蔚东海,劝他:“走吧蔚总,大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待下去他真会报警,到时候闹得被媒体知道就难堪了。”
西装男苦口婆心劝蔚东海离开的同时,蔚燃也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给蒋声声医治,蒋声声其实受伤不算严重,虽然痛到后背一阵阵冒冷汗,但没出血没骨折,就是脸颊红肿肩颈青紫,涂点药酒就行,可蔚燃不放心,执意要家庭医生过来一趟,蒋声声也就没再制止。
蔚东海和西装男离开后不到1小时,家庭医生拎着药箱就赶过来了,给蒋声声细致地看了看,又留下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医用消毒水、碘伏棉签等一堆东西,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接着才拎着药箱离开。蔚燃看蒋声声那负伤的小可怜样,心里又乱又疼,照顾小朋友一样地照顾蒋声声吃饭、给她涂伤口,又伺候她洗漱。
蒋声声着实享受了一把蔚燃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没有不正经的调戏,没有风流的言笑,没有强势的索取,就连在给她洗澡涂沐浴露、替她擦干身上水珠时都没吃她豆腐,他耐心又温柔地照顾着她。可却不像以前那样直白而肆无忌惮地注视她,全程都在避免和她的眼神接触,似乎是不想被她发现他眼角的那一点隐隐的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蒋声声第一次见到眼眶泛红的蔚燃,不知道是因为心疼她受伤,还是因为对父亲感到寒心。
经历过今晚的这一出,蒋声声对蔚燃简直心疼得要死,关灯躺进被窝后,蒋声声主动钻进蔚燃怀里,和他面对面抱着,亲他下巴:“我睡不着,陪我说会儿话。”
蔚燃小心翼翼地捧起蒋声声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下看她脸颊的那片红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疼么?”
蒋声声说:“涂完药好多了,没刚开始那么疼了。”
他低下头,轻轻浅浅地吻了下她脸颊的伤口:“为什么替我挡那一下?不怕吗?”
“怕啊。”蒋声声红了红脸,小声说:“怕你被打到。”
蔚燃又温柔地亲吻她青紫的肩颈,声音有些闷:“小呆瓜。那一拐杖落在我身上跟落在你身上能一样么?”
蒋声声没接话,将他抱紧了些,有点儿难受地问他:“以前他打你的时候,有人帮你挡着吗?”
蔚燃轻轻摸了下她头发,声音里有丝若有若无的颓败:“愿意帮我挡着的人,早在生我那天就没了。”
蒋声声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心里麻麻的难受,她抬头看他,凑过去在他唇上嘬吻了一下,说:“以前没人帮你挡着,以后就有了。他要是再敢打你,我还替你挡着,替你挡一辈子。”
蔚燃笑了笑,深深注视她,说:“谁要你帮我挡着。以后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我要你保护好自己,要你乖乖躲在我身后,不准再让自己受伤。”
他的话像是温柔的暖流,一点一滴往蒋声声心田里流淌缠绵,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看进他眼底,世界似乎都陷入进一场温柔的静止,一切泯然于无,此刻两人眼里只看得见对方,最后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凑近,两人唇瓣慢慢贴到一起,缱绻的长吻过后,蔚燃抵着蒋声声额头,声线低缠:“要不要跟我一起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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